與日本推理之神島田莊司的隔空對話
島田莊司回覆讀者疑問
1.您覺得在推理小說的寫作過程中，最難的是哪個部分？
在本質上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所以我把「推理小說」嚴謹一點地換成「本格推理小說」之後，再以一般論的方式來回答此題。
置換的理由是「本格推理」這個名稱，更能讓讀者明白這整個事情構造。在「本格推理」的名稱中「本格」一詞，便可強調出了其中「理論」的重要性。這一段歷史的經緯，我在過去的問題中曾經說明過。
總而言之，「本格推理」是「理論的推理」。可是這個「理論」並不是以自我、單一的形式呈現。理論是使用語言進行說明，而說明的內容具有了高度，因此給人的印象常常是條條有理。之所以會產生條理分明的說明，是因為一開始就存在了需要被詳細述說的「核心」。我們再看一次問題的話就會知道，如何讓這個「核心」於一開始就存在，正是其中最困難之處。
在所有文學當中，提升作品品質的最重要的要素就是「文章力」，也就是可以書寫出讀感甚佳、流麗達意文章的書寫能力。再來就是描寫人的能力──這雖然也可以說是文章力的一部份，不過我想最重要的應該就是這兩點吧。再來，就是取一個讓大家都感覺良好的書名，這種能力當然也是相當必要的。
但是，可以只用上述這兩個或者說三個要素就完成的文章，大概只能出現在「私小說」文學的領域裡吧！從寫小說的目的來看，還有比那更重要的要素。比如說寫「歷史小說」，就要確實表現出一時代的風華，創造出該時代的人物、發生事件有何歷史意義、對後世有何影響等等，可以用更有趣味的方式解說，才是我認為更重要的能力。就算是在私小說的範疇裡，事實上讀者還是會默默地要求著有什麼事件發生。這種要求普遍存在於私小說這個書寫領域裡，只是大家不說出來而已。
如果是「劍豪小說」的話，不僅要表現出劍客主角的帥氣之處，如何在戲劇性的場面裡表現出主角的劍術高明的筆力，是最重要的。
如果是「戀愛小說」的話，從男女兩人戀愛情感的萌發到發展過程，才是最重要的部分。「官能小說」重點則是性愛描寫的優劣比人的描寫要來得重要。
而在「本格推理」的創作上，我則認為支撐故事整體的「構造設計能力」比起文章力、人物描寫能力更需被優先考量。
總而言之，就是能設計出在故事前半把讀者誘導入不可思議的事件當中，創造出這種架構體。作家必須先把這樣的作業先完成，才能開始動手執筆。這個作業不僅是把前方的神秘現象合理化地誘導入故事當中，同時也得能夠支撐著整個事件。而且對後接下來說明現象發生理由時，得能賦予說明文字驚嘆力以及說服力。也就是說，這個構造同時也是產生理論的「核心」。
在開始動筆之前，這個構造設計如果不事先好好「準備」的話，不管故事前半如何，到了後半寫作就會開始天花亂墜。如果構造必須創造出神秘現象，隨便選個神秘現象勉強放置在故事前半，說明的條理自身看起來就會是勉強湊合出來的東西，一點深度也沒有。
如果架構得宜，順暢地誘導故事中的各個場面，完成了這樣精密的計算，開始進入寫作工作之後，就會輕鬆許多，也更能得到樂趣。因此，我認為從本格推理來說，構築出沒有破綻的故事架構能力是最重要的。而且還要發想出沒有前例的架構來，對寫作者來說更是一件困難重重的事情。
極端來說，如果是構造設計相當優秀的作品，即使登場人物就算用A、B、C等記號代替，文句寫的跟小孩子一樣，我想也是可以寫出一篇傑作。不過這只是舉出以上看法的極端舉例，一但被人這麼問，我會這麼回答。不過，既然是可以創造出優秀結構故事的人，一般而言文章力應該不會太差。就算剛成為作家時不怎麼樣，過了幾年之後，就會越寫越好。各種必要的能力就會整合在一起，只看其中一個部分評判優劣，其實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2. 您會將小說寫作過程中棄而不用的點子或段落回收再利用，作為寫作其他故事的材料嗎？
一般來說是會發生這種情形的。可是對我個人而言，在書寫過程當中就算是產生了不需要的點子，或是多出來的點子，在我的記憶裡，也沒有日後拿來另外寫成書或是拿來使用的例子。不過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忘了，這是跟第一題所說的構造設計能力有關的問題，事前的設計和計算很完全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3. 請問您有沒有想要寫但還沒嘗試過的推理小說類型？
非常多哩。過去我常常這麼想──要不斷往前走。在同樣的書寫傾向、同一種模式持續的時期，我是照著出版社私下的請求寫下去，而出版社則是順著讀者無言的購書需求。當然，容易讓讀者掏腰包購買的故事，每一個書寫當下都有非常清楚的方向，這就是所謂的時代風潮。現在我也是不斷挑戰各種不同的方向創作作品。我想去的地方，就是除了我現在所在的位置之外，其他所有的場所，而我想寫的小說，就是除了過去我已書寫過的小說以外，各種的小說型態。
但是，小說的獨自性太高，讀者就很難買帳，銷售量難以增加，出版社也就不歡迎。所以，有時候很難下筆創作自己想寫的東西。在我的小說中，除了推理作品之外，其他的書籍銷售量都不怎樣，就算是推理小說中，除了御手洗、吉敷系列之外，其餘的也很難暢銷，而且還有除了長篇以外的小說都賣不好的狀況產生。所以，出版社對我的要求就會變成，接受讀者的想法，使我的書寫範圍變得狹窄──也就是一直要求我寫吉敷或是御手洗系列的長篇小說。可是，寫作者一但不斷照著出版社的意思寫下去，讀者端就會產生這會不會太過商業化的批評聲浪。讀者們絕對不會想到，出版社對於寫作者其實是有所要求的。
4. 在吉敷竹史系列中，許多小說的書名中都含有分數，請問這樣的設計有特別的意義嗎？
那是我早期的作品。現在我的寫作盡量都是照著自己的意思進行，連標題都由自己決定，不過一般來說當作家還是新人的時候，出版社經常會取得主導權。書名當中常常出現分數的時期，是〈KAPA．NOVELS〉系列當時的主編相當遵守暢銷小說規則的時代，當然現代已經沒有這樣的法則了，不過當時的確會有這樣的判斷，也往往因此賣得不錯。
當時的讀者會覺得標題就等同於系列作品，也具有喜歡特殊書名的傾向。也就是說，為了銷售本身，小說就必須做得像是「雜誌」一樣，每隔幾個月就出一本。這樣一來，讀者就會產生定期購買的習慣。在這樣的時代裡，我是個新人作家，經驗也還不足，加上沒有得到任何文學獎項的肯定，為了書系經營的考量，就很難抵抗出版社所提出的這種要求。
有分數的書名，除了《寢台特急1/60秒障礙》、《出雲傳說7/8殺人》兩書之外，都是出版社主編擬定的書名。當時我對於這樣的策略多少會抱有一些疑問，就算接受了，也盡量希望不要對讀者不誠實。不過分數是數學用語，本格推理小說跟數學似乎很合拍，感覺倒也還不錯。我想實際上因為這個分數標題，當時的〈吉敷系列〉賣得挺不錯的。可是現在回想起來，會不會只是勉強牽強附會的東西，湊巧奏效而已。
5. 請問，您在御手洗潔與吉敷竹史系列作品中出現的機械性或化學性詭計，是否有實際測試或帶入公式計算過？或者只是憑空想像，留待他人證明呢？
到目前為止，我已經寫了許多作品，不曉得這個問題到底具體上指的是哪部作品的哪個詭計呢？不過，基本上都不是虛構或是幻想而來的。歷史小說式的描寫也是基本上要忠於史實。像是《水晶木乃伊》的故事就是吧！由於現實上不太可能發生，也可以說是一種預測吧。
6.您同意將長篇小說《黑暗坡的食人樹》改編為電影的理由為何？您心目中是否有詮釋御手洗潔這個角色的理想演員？
這個問題我想自己已經在好多地方寫過、談論過了。以前，根據我的判斷只有〈御手洗潔系列〉對高度經濟成長體制下的日本人來說，是一部很難拍成電影的作品，所以就拒絕了。如果是御手洗潔以外的角色，我都會考慮拍成電影的可能性。
這次之所以同意〈御手洗潔系列〉改編成電影的理由是，我感覺到日本人的感情已經漸漸柔和、成長了許多，也逐漸朝著國際化的方向前進，過去那種沾沾自喜的美化、上下階層的固有信念、美化暴力的傾向、虐待與道德的混同、誤解玩笑與嘲笑等等，日本人特有的錯誤概念，以及曲解儒家思想的傾向，已經和緩了許多。日本人現在也可以輕鬆享受日常間的玩笑，而且也曉得其重要性，不再輕視加入了笑話的對談，大眾也自覺到把玩笑和嘲笑混為一談的錯誤。日本社會也終於逐漸向御手洗世界靠近了吧！我想要是從前的日本編劇，一定會誤解御手洗潔，把他描寫成擔任社會要角般虛張聲勢的性格，期待什麼因果報應發生的人物吧！
另外一點是我遇到跟自己意氣相投、人品很好的電影製作人，而且劇本也可以任由我自己來添加修改。
還有一點是我認為大多數〈御手洗系列〉的作品已經構築出一個穩固的活字世界，就算拍出來的影像跟想像很不同，是部極端失敗的電影，我自己的判斷是也無損於小說世界，不會受到太大的打擊，這也是我答應的重要原因之一。
對我來說，並沒有一個可以完全符合小說中御手洗潔形象的日本演員。可是，我覺得這樣也沒有關係。原作和電影世界本來就是不同的，可以創造出不同於書中御手洗潔世界的演員應該是存在的。所以，應該可以期待風格不同的〈御手洗潔系列〉電影，這是我現在的想法。而在作品數目日漸增加的今日，也希望讀者們也以同樣的心情來欣賞電影吧！
7. 近來在日本，電視劇與電影似乎已成為推理小說的衍生產品，例如東野圭吾的《綁架遊戲》或是橫山秀夫的《半自白》等。您認為自己的作品改編為影視產品的難度如何？如果有《黑暗坡的食人樹》以外的作品被改編上映，您會給編劇或導演任何改編上的建議嗎？
就像在第六題回答的一樣。日本人那種沾沾自喜的美化、上下階層的固有信念、美化暴力的傾向、虐待與道德的混同、誤解玩笑與嘲笑等等情況，可以說是稍微和緩了一些，但在電影世界裡仍然殘留著。所以，能對御手洗型的人物具有令人滿意的理想瞭解，其實是非常困難的。在過去的日本，像御手洗這樣的人物，平日要是沒人因為他太過出風頭而揍他一下，大家還會覺得很奇怪哩。
加上那種愛開玩笑，像是成人冷酷遊戲感覺的態度，可以說是對日本人來講相當不熟悉的領域。日本人連數學推式的推理，都得等到化為連續劇了才能接受。帥氣、不拖泥帶水的玩笑感覺，對日本人來說應該還是很難適應的，因此他們跟外國人也很難相處。
再者，很多作品的舞台只發生在日本，將暴力傾向跟威嚇體質視為男性暴力美學，女性只是壓抑自我意識的貞節人偶，多愁善感、只對「哭泣」感動，這種種在日本電影裡還沒過時。要是捨棄這些部分，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拍些什麼才好。所以就我看起來就像是忍耐連續的失敗一樣持續下去。最近，電影圈開始不破壞根本部分，嘗試著從這過去種種的情況底下畢業，男性面卑屈的喜劇性、女性部分則誇張擺起架子來，每天被流行所淹沒，這種完全倒向另外一邊的歪斜狀態，就我看來相當特別。
我所說的「根本的部分」的修正提案是針對〈御手洗系列〉，要拍御手洗連續劇的話，似乎要把日本人對於連續劇的意識從根本修正起才行，所以我想不管怎樣這從頭到尾都是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吧！
8. 請問您以後會考慮寫作不牽涉謀殺的推理小說嗎？？
當然會想寫這種故事。而且，將來還想多多益善多寫一點。我不認為殺人是本格推理的必要條件之一。但是，對讀者而言，這確實是最強烈的刺激，因此一般人根深蒂固認為沒有殺人情節的小說就不是本格推理。因此，沒有殺人事件的推理小說不僅很難賣，出版社也一點都不歡迎，這種事情我已經有了夠多的心得了。
9. 請問您有考慮過以國際重大事件為小說的情節主軸或事件背景嗎？
我有想過，而且也已經寫出來了。《俄羅斯幽靈軍艦事件》就是其中之一。《魔神的遊戲》、《開膛手傑克．百年的孤獨》也相當接近這個定義。
另外有一個例子也許還稱不上國際級的事件，那就是日本的「三浦和義事件」，整件事情都是在日本境內發生，另外我也寫過像是「秋好英明事件」這種根據實際事件所寫成的作品。今後我也依舊會對國際上重大事件保持高度關心。
10. 現在新一代的日本推理作家在推理小說上不斷發展出更細的支派(如理系推理)，對於這樣的趨勢您有何看法？會擔心新本格派因此被取代嗎？
如前所述，對於推理小說等同於「有人被殺的小說」的理解，已經深植於人心。還有許多像這樣只從表面去理解本格推理小說的想法，比如說「本格推理小說就是有館出現的小說、會出現孤島的小說、會出現密室的小說、會有斷頭的小說、會出現名偵探的小說、全部的登場人物都會在一開頭公平提示的小說、儘量不能隱瞞推理材料，卻又在最後指出意外犯人的小說」像這樣的認知，也是已經根深蒂固的概念。所以，要是以上所提的各種要素減少了一個，對於身為本格推理小說的完成度、純粹度就會有所減損，這種想法在新本格派中，也被視為是理所當然的常識。這種想法很容易被理解，所以也就獲得了許多人的支持。
這種方法之所以能創造出時代風潮，不可忽視的理由是日本的年輕作家習慣以流行模式來構思故事。日本式的教育影響，由此可見一斑。比起創造全新的故事，不如遵從某種流行，寫定型的故事照本宣科比較輕鬆，也比較容易受到讀者青睞，讓出版社願意出版。所以大家都很難批評這種現象。
現在，文壇經歷過這種標準式網羅主義的本格小說時代，現在則開始進行別的流行模式的探索，而何者將成為下一波流行的模式？我想應該就是「奇幻」吧。而且，由於類型本身沒有什麼戲劇性的變化，我推測將來應該會出現不少在奇幻小說之中，加入孤島、密室、斷頭、名偵探等本格推理用語的故事。在新本格派系譜中，開發一條這樣的路線，我個人是不持反對態度的。對於創作的各種嚐試，理所當然會發生。
另外，本格推理小說接近戀愛小說、發生生物學，或者是回歸五○年代偵探小說、與冷硬派接近等等現象，我覺得都是有意義的事情。大量使用密碼，或者說接近奇幻小說卻不一面倒，也都是有其效果、別具創新的意義。
11. 請問您對日本推理小說的未來趨勢有何看法？
我想這已經在第十題回答過了。還想補充的是在新本格派抬頭的時代裡，不管是哪一方都有範圍侷限的傾向，對於別種的風格、挑戰，都抱持著既定的概念加以否定，使得本格推理小說此一領域最後呈現了終結的危機。希望未來的寫作者可以多方發想，探索各種創作方式，發展出獨自的方法。
我自己個人覺得，「本格推理小說」背負著「謎團a解決」的巨大骨幹，而支撐這個骨架的就是理論思考。不管是前半的謎團，或是接下來陳述的構造都有其理由，再者要說明事態發生經過的推理也是需要理論基礎支撐，謎團出現的理由說明也得有條有理，這就是我所思考的小說。像這樣的本格推理小說可以加入最先端的科學情報，也可以融入各種方向的材料，具有無限發展的可能性。不用擔心需要去網羅孤島、館、密室、斷頭、名偵探、意外的犯人等等要素，來左右作品本格度。所以，我個人是覺得各位作家最好能重新返回原點，審視各自的本格堆裡，不要被時代的潮流所影響，方能成為一個具有堅實內涵的作者。
12. 在您的所有小說作品中，您最喜歡(滿意)的是哪一部？
這我很難回答。就算只舉現在想得出來的作品，或許明天我又會改變想法了。過去許多作品我都感到很滿意，也有各自喜歡他們的要素。要我舉出哪些作品不太滿意，也許還比較快一點，可是就算這麼做，比方說是幽默推理的話，回頭去讀還是會發現讓自己笑出來的地方，意外地感覺還是不錯。
反正，因為我過去發表的作品太多了，很多的意思就是，寫完的同時，關於這部作品的一切我都會忘掉，不斷反覆這樣的過程。要是腦袋沒有辦法從寫完的作品裡抽開來，一直沉浸在自我滿足裡，就沒有辦法寫下一部作品了。不光是說我自己而已，這也是要長時期保持高品質風格的訣竅。
過去的作品我已經差不多完全忘記了，也很少再讀一次。只在有人對我說：你過去哪本作品寫得不錯啊，我才會回頭再看一次。因為我是這種個性，所以你要問我哪一本比較好，我還真是不曉得。要說自己最喜歡哪一本，應該要算是現在正在執筆中的作品吧。這不是什麼標準答案，而是我真的這樣覺得。
13. 請問您有沒有喜歡的推理作家或作品？在創作過程中，影響您最深的是哪位作家？
關於此題，我沒有什麼特別的答案。就是大家都能想到的過去的名作家以及他們的名作品們。像這些作家們，我都受到他們非常好的影響。
14. 您的長篇小說《黑暗坡的食人樹》即將改編為電影上映，如果有機會將您的其他作品改編為電影，您會首先推薦哪一部呢？
事實上，還有其他篇作品正在進行影像化的計劃。不只是拍成電影而已，還有電視連續劇的拍攝。當我回答這些問題的當下，正好是二○○五年的大晦日（12月3日），桌子旁放著〈吉敷系列〉連續劇第二部《灰色迷宮》的錄影帶。預定一月十六日會在TBS播出。主角是鹿賀丈史，其他演員還有星野真理、真中瞳等人一起演出。如果有第三部製作可能的話（如果收視率太差可能就沒有第三部了），我想跟編劇推薦《北方夕鶴２／３》。這個系列的編劇高田純氏是我的老朋友。
拍成電影的計劃除了《黑闇坡的食人樹》之外，還有《透明人的小屋》、《夏天，十九歲的肖像》。不過電影製作成本很高，可不可能實現現在還是個未知數。就算真的實現了，也需要相當長一段時間吧！我自己的推薦是這幾部作品，因為這兩本書很適合拍成電影。
當然還有其他推薦的作品，不過再說下去就太多了，下次有機會再聊。
15. 您會考慮寫作教人如何進行推理或如何寫作推理小說的書嗎？
我會想寫這樣的書。過去我曾經寫過《本格推理宣言》Ⅰ、Ⅱ還有《２１世紀本格宣言》等書，接下來的《本格推理的寫法》是演講錄集結加上回答作家志願者的提問，再添上我自己一些文章所構成，應該會在不久的將來付梓成書。演講錄和問答基本上已經都有鉛字化的原稿了，但是我實在沒什麼時間去進行。
16. 請問在您的諸多作品中，哪一部的靈感來源最特別？可以說說是怎麼樣的情形嗎？
對我來說，還是那個紙幣詐欺事件最特別了。這麼一說，只要對我的作品很熟悉的讀者應該很快就知道我說的事件是什麼。
這真的是一件很聰明、又嶄新的詐欺手法，這個詭計讓我寫出了非常重要的作品。所以，我還真是要好好謝謝那位犯人。而產生其他作品的真實事件也不少，不過就以這個事件最具壓倒性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