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法被人生留住,與留不住人生,哪一種擦身而過,更痛? 書中人物就是我的某一部分,我的每一個瞬間都在離角色最近的地方。 謊言中也能有真理。不斷拋下過去的人生,就是虛假嗎? 文學是映照內心的一面鏡子,而我們在故事中尋找真實自我。 Facebook Instagram
即日起,新書預購79
博客來 誠品 金石堂 讀冊 
三民 皇冠讀樂網 
我的人生如一灘死水。身為小說家,卻已經七年沒動筆了;婚姻關係支離破碎,育兒與生活一團糟。直到偶然在報紙上看到一則廣告,那是一部小說的片段內容,旁邊寫著「尋找這本書的作者」。我驚訝萬分,因為這部小說就是我曾匿名發表的《遇難船》。
沒多久,我便接到一名「珍」的聯繫,她的丈夫李誘尚自稱這本書是他寫的,而六個月前,李誘尚只留下他的日記與《遇難船》,便消失無蹤。珍從日記中發現,丈夫的前一個名字是「李安娜」,而他的真實身分,其實是三十六歲的女性「李誘墨」。
李誘墨扮演過鋼琴老師、大學教授、醫師,但她從未讀過音樂科系,也沒有醫師資格,甚至連大學學歷都沒有;她甚至是三個不同男人的妻子、一個女人的丈夫──我很清楚,這宛如天方夜譚的故事,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好題材。我想寫,也許我停滯不前的人生會因此重新運轉。
隨著拼湊出李誘墨一段又一段戴著面具的過往,我沒想到的是,看著由虛假、謊言構成的她,我竟漸漸浮現出不可思議的情感──混著熟悉、期待,以及一種在現實生活中感受不到的「真實」……
【作家】許菁芳 專文推薦
【作家】宋尚緯、【作家】凌性傑、【作家】陳育萱、【諮商心理師】蔡宜芳、【劇作家】簡莉穎  一致好評 ●按姓名筆畫序排列

鄭韓雅(정한아/Chung Han-ah)

一九八二年出生於首爾,畢業於建國大學韓文系,並於同一學系研究所獲得碩士學位。 她的作品經常被評論為忠於傳統敘事,而非反映流派風格或進行實驗性嘗試。有別於年輕作家常運用想像力撰寫奇幻、科幻等題材,她在寫實素材添加個人天真歡快的感性與明快爽朗的風格,營造出一種獨特的神秘感。 二○○五年獲得大山大學文學獎,二○○七年憑藉小說《月海》獲得第十二屆文鶴洞文學獎。並榮獲金溶益小說獎、韓戊淑文學獎、金承鈺文學獎。 著有短篇小說《為我笑》、《安妮》、《酒與香草》,長篇小說《月海》、《小芝加哥》和《親密陌生人》。《親密陌生人》已改編為韓劇《安娜》,由知名女星秀智、鄭恩彩主演。秀智並藉此劇榮獲青龍系列大獎電視劇女主角獎,並入圍百想藝術大賞女子最優秀演賞。這本書也售出日、中、俄、泰等多國版權。

落難船

不久前的三月,我在看報紙時偶然看到了一則耐人尋味的廣告,廣告上寫著「尋找這本書的作者」,和佔有整張報紙版面的小說片段一起被刊載了出來。雖然那只是一則會被輕易瞥過的廣告,但第一句話卻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不經意地繼續往下讀下去,不久後便意識到那篇小說出自於我的手。 我驚訝地戴上眼鏡,試著從頭開始慢慢讀起那篇文章。如果我沒記錯,那是我在十多年前以匿名發表的第一本小說,印刷著書名《落難船》的黑色書封模模糊糊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裡。當時的我為了參加出版社的公開徵選活動寫了這本書,雖然是為了製造新鮮感才沒有公開自己的真名,但事實卻是沒有人在乎,最後連一句評審的短評都沒有,甚至連個負評都沒出現。 即使在正式出道成為作家以後,我也從來沒有公開說過那本書是我未曾正式發表的第一部作品,也沒有想過要重新修改原稿,最近的我甚至已經完全忘記了那本書的存在。簡單來說,那本書早已消失在我記憶的另一頭。 我從報紙上抬起頭,開始翻找書架的每個角落,但無論怎麼找,在家裡就是找不到那本書,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裡、什麼時候弄丟的。如果要說曾經給誰看過那本書,我先生大概是唯一一個,我很想問他是不是還記得那本小說,只可惜他不在這裡。 先生在三個月前去了英國擔任交換教授,這裡和英國的時差有八個小時。在我們的婚姻完全走到盡頭前,我們決定試看看這種時差。在那些日子裡,我們即使在家裡碰見對方也會像眼神飄過家具或行李箱一樣忽悠過去。一個人在客廳裡的時候,另一個人就會躲進房間;一個人在餐桌上吃飯的時候,另一個人就會拿起杯麵到陽台上吃……,分居可以說是最好的選擇。 先生說要去英國的時候,女兒也立刻吵著要一起去,只是她還只是一個七歲多的孩子,沒辦法托給先生全程照顧。在機場送別的時候,女兒哭得唏哩嘩啦,幾乎要昏過去,先生只好抱著她不停安慰,在登機口周邊走過來又走過去,我則在長椅上坐著,遠遠地看著他們的身影。 …… 隔天一早,女兒拎著報紙走進廚房,我往她的碗裡倒了些麥片和牛奶,展開報紙開始讀了起來。一篇小說被刊載在和昨天一樣的版面上,延續著昨天的內容,儼然就是連載小說的態勢,我打了一個寒顫拋下報紙,播了電話給報社的客服中心。 等了好一會兒,一個聲音明朗的女客服回應了。當我質問她怎麼可以在未經作者的同意之下刊登小說時,她反而回頭問我是不是就是原作者,在承認自己就是作者以前我還有一點遲疑,客服聽完後答應會在確認事實以後再跟我聯繫,說完便掛上了電話。 …… 電話鈴聲響了,我一手扛著厚重的字典,用一邊肩膀夾著話筒接了起來,一位聲音清亮的女聲一字一句朗聲問我: 「請問您是那本小說的作者嗎?」 「什麼?」 「我是說《落難船》那本小說啦,我們接到報社的聯繫,他們說您是寫那本小說的人。」 「啊……是的。」 我皺著眉頭,把話筒移到手上。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拿到我的原稿的,但我希望你們不要再隨便發表我的小說了。」 「但我怎麼能相信你就是真正的作者呢?」 電話那頭的女聲用充滿懷疑的語氣問我。 「不然你說說看吧,有出版社的人可以幫你證明嗎?」 我嗤之以鼻。 「嘿!那是我在學校前面的影印店印了二十份來發的印刷品,當然沒有什麼出版社。啊,我記得那時候還借用了影印店的名字在上面加了『時代出版』的字樣。」 短暫的沉默流淌在空氣中。 「那就先照你知道的吧,我先掛電話了。」 「……我先生說他自己寫了這本書。」 「……什麼意思?」 「他在六個月前失蹤了。」 女子著急地對我說: 「你能不能和我見個面?有些事想親自告訴你。」 女子告訴了我一家市區咖啡店的地址後就隨即掛上電話,我連拒絕的時間都沒有,一時間愣住了,只能呆呆地望著電話機,雖然想再打電話跟她說我沒有跟她見面的理由,但卻發現連她的電話都沒有。我整個下午都猶豫著是否要赴約,一直無心工作,同一句話寫了又刪,刪了又改,反覆了十幾次之後才總算決定動身出發。 我們約在光化門附近的「二樓咖啡」見面,午後的最後一煦陽光穿過窗戶長長地斜照進室內,一名女子看見了東張西望的我便起身招呼。她穿著一路延伸到小腿的黑色長裙,身材嬌小,稚氣的臉孔上刷著厚重的灰色眼影,看起來活像個模仿大人神態的少女,大約是二十出頭,頂多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是個五官深邃的美人胚子。 「感謝您出來見我。」 女子向我伸出了手,小小的手帶著冰冷的觸感,讓我微微顫抖。她的名字單名一個「珍」,全名是鮮于珍,我們互道姓名後坐了下來。 「刊登廣告的人是我媽媽,她現在在病床上。其實我們已經幾乎要放棄找老師了,因為在各大報社輪著刊廣告都要一個月了。」 珍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問道: 「我可以稱您一句老師嗎?」 「嗯,以你方便的叫吧……」 我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老師您是在什麼寫了那本書呢?我是在說《落難船》這本書。」 「大學畢業前大四那時候,算起來應該是二零零三年左右的事。」 我也不知道怎麼地聲音啞了一半。 「您說那本書從來沒有被正式出版對不對?」 「對,沒錯。」 她表情淡定地把一本書遞給我看,看著上頭陌生的手寫字體,我整個人一時僵住了。 「這個是……」 「這是把老師您的名字換掉之後重新印刷的版本。」 黑色版面上燙印白色螺旋的封面和以前一模一樣,只是上面卻寫著「李由尚」這個名字。 「我先生說寫這本書是他人生中最驕傲的事,不管去哪裡都會帶著它。」 珍從書裡拿出一張夾在裡頭的照片。 「這個人就是我老公。」 這是一張映照著男子和女子,以及一個稚氣少年的照片,他們相互對看,像是看到什麼好笑的情景一樣一派輕鬆地笑著。只是她的先生雖然也跟著咧著嘴笑,卻不知道從哪裡流露出一股陰鬱的氣質,他的門牙略開,頭髮長得足以遮住耳朵,一雙杏仁型的眼睛也令人印象深刻,不過除了整個人散發了點黑色的光暈以外,大致上算是一個平凡的面孔。 「這個人您有沒有印象?」 我搖了搖頭。 「我第一次看到這個人。」 「再麻煩您仔細看一下吧,不一定要是男的,您有沒有認識哪個女生跟這個人長得很像呢?」 我抬頭看了看珍。 「你不是說你在找你老公嗎?」 「對……是這樣說沒錯。」 「那你為什麼說……。」 「這不太好理解對吧?」 珍看起來像是突然情緒湧上,停頓了下來,把眼前整杯水都喝光後才終於又開口說道: 「這個人的本名是李由美,是今年三十六歲的女性。她告訴我的名字是『李由尚』,在那之前是『李安娜』,反正沒有一個名字是能夠確定的。既然她連自己是女生的事情都能騙,名字、年紀應該也可能是隨便編出來騙人的吧,他這輩子用過數十個身分和假名,只留給我這本書和日記,半年以前就給我搞消失了不見了。」 她低頭看了看擺在桌上的書後說: 「大家都說他應該已經死了,要我早點接受這個事實把他忘掉,但我實在沒辦法,這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珍看起來很疲憊,感覺在先生消失之後就沒有好好睡過覺了,雙眼腫脹充滿血絲的她看著我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塊可以勉強支撐的浮木。那是在三月的最後一週,春雨稍歇,空氣清新的週二傍晚。 我曾匿名發表的小說,竟被另外一人給偷走。而竊取作者身分的「李誘墨」,扮演過鋼琴老師、大學教授、醫師,甚至是三個男人的妻子、一個女人的丈夫──這宛如天方夜譚的故事,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好題材!我想寫,也許我停滯不前的人生會因此重新運轉……更多精彩內容都在《親密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