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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太太叫將起來道:『不行!哪有這樣的?早又不說。不作興的。』
『我還正想著手風轉了。』剛胡了一牌的黑斗篷呻吟著說。
『除非找廖太太來。去打個電話給廖太太。』易太太又向佳芝道:『等來了再走。』
『易先生先替我打著。』佳芝看了看手錶。『已經晚了,約了個掮客吃咖啡。』
『我今天有點事,過天陪你們打通宵。』易先生說。
『這王佳芝最壞了!』易太太喜歡連名帶姓叫她王佳芝,像同學的稱呼。『這回非要罰你。請客請客!』
『哪有行客請坐客的?』馬太太說。『麥太太到上海來是客。』
『易太太都說了。要你護著!』另一個黑斗篷說。
她們取笑?趣也要留神,雖然易太太的年紀做她母親綽綽有餘,她們從來不說認乾女兒的話。在易太太這年紀,正有點搖擺不定,又要像老太太們喜歡有年輕漂亮的女性簇擁著,眾星捧月一般,又要吃醋。
『好好,今天晚上請客,』佳芝說。『易先生替我打著,不然晚上請客沒有你。』
『易先生幫幫忙,幫幫忙!三缺一傷陰?的。先打著,馬太太這就去打電話找搭子。
『我是真有點事,』說起正事,他馬上聲音一低,只咕噥了一聲。『待會還有人來。』
『我就知道易先生不會有工夫,』馬太太說。
是馬太太話裏有話,還是她神經過敏?佳芝心裏想。看他笑嘻嘻的神氣,也甚至於馬太太這話還帶點討好的意味,知道他想人知道,恨不得要人家取笑他兩句。也難說,再深沉的人,有時候也會得意忘形起來。
這太危險了。今天再不成功,再拖下去要給易太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