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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到顧厚澤是在一家飯店內的咖啡廳。下午茶時間。一進餐廳,小琪就發現顧厚澤一個人坐在咖啡廳的角落。
「你介意我坐過來嗎?」小琪走到他面前問。
顧厚澤抬頭看她。「對不起,我不和病人一起喝咖啡。」安靜了一會兒,又說:「這違背我的專業。」
小琪錯愕地站在那裡,有點不知所措,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尷尬地點了點頭,轉身回頭。走沒幾步,撞見范月姣一身性感裸背的黑色連身裙,迎面從咖啡廳門口走了進來。她第一次發現,這個女人走路一跛一跛的。有點瘸的那隻腳,小腿看起來明顯地比正常的那一邊,細小很多。
范月姣也注意到小琪了。她停下來看了小琪一眼。一句話不說,又自顧自朝顧厚澤的方向走去。
小琪沒有走遠,她就坐在對街停車格的車內,邊咀嚼著口香糖,邊聽著收音機播的音樂。透過擋風玻璃,她看見顧厚澤和范月姣一起走出飯店。送范月姣上計程車後,顧厚澤塞小費,讓泊車人員把他的悍馬車開過來。
小琪連忙把口香糖吐進菸灰缸,發動汽車。
她尾隨著顧厚澤的悍馬車,穿越市區,來到河濱公園空曠的停車場。
小琪就在不遠的地方,隔著距離,怠速等待著。
她看見顧厚澤開門下車,脫下襯衫,赤裸著上身走到後車廂。他打開車廂,找出手提袋裡的運動汗衫套上,又脫下褲子,換上短褲。
他拿出香菸,點火,安靜地抽完了一根菸,才開始跑步。
第二次門診,小琪穿了一襲性感的短裙,交疊著腿,就坐在顧厚澤面前。
「還是睡不好?」
「更不好了。」小琪拿出一本《與自己和解》,問顧厚澤:「可以幫我簽名嗎?」
顧厚澤有點意外地看了一眼書,他問:「妳買了這本書?」
「偷的。」
顧厚澤想了想,拿出筆,在書上面簽了名字之後,把書還給小琪。
「常常這樣做嗎?」
「什麼?」
「偷東西。」
「為什麼?」
「沒為什麼,就是想偷東西。」
「偷了東西,就睡得著?」
「不一定。」
「kleptomania。」他喃喃地又說了一個名詞。
「那是什麼?」小琪問。
「那是一種疾病的名稱,但不一定跟妳有關。」他又問:「第一次偷東西,是幾歲的事?」
小琪白了顧厚澤一眼,一臉「又來了」的表情。
顧厚澤明白了她的意思。聳了聳肩說:「好吧,談妳想談的事。」
「任何事都可以?」
「任何事。」
小琪興奮地說:「我夢見你,剛跑完步,全身溼答答的。」
「可以說說那個夢嗎?」
「你確定要我說?」
「當然。」
於是小琪說了那個夢境。「你剛跑完步,我也剛跑完步。我們兩人在旅館房間裡面,衣服都還是溼的,根本來不及脫掉,就接吻了。我邊吻你,邊脫你的衣服,你也脫我的衣服,我們糾纏在一起,全身都是汗水,喘息不止……」
顧厚澤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病歷上寫啊寫的。
「這樣的夢,上個禮拜做過幾次?」
「三次。」
「三次?」
小琪點點頭。「每次感覺都是那麼地真實,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你那個地方,根部靠近側面,有一顆痣。」
顧厚澤埋著頭繼續書寫。
小琪問:「你那裡真的有一顆痣嗎?」
顧厚澤尷尬地笑了笑。「妳把真實和幻想搞混了。」
「是嗎?」小琪問:「你說,我那是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