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試閱
染髮、戴耳環、瞎掰履歷表參加求職面試!
家鄉的朋友知道我在東京打工賺錢的情形後,原本當公務員和上班族的朋友們,也為了玩樂辭掉工作,跑來東京找我。我們四個人擠在狹窄的三坪大房間裡,渡過愉快的每一天。不是吃吃喝喝,就是打小鋼珠,日子過得很開心,充實到甚至沒那種閒工夫去思考未來的事。
就在這種狀態即將屆滿一年的正月前夕,其中一位名叫齊藤的朋友,小聲說了句:「差不多該回鄉工作了。」
他高中一畢業,便靠父母親的關係走後門成為縣政府職員,如果好好做下去,人生應該諸事順遂,他卻為了玩樂,辭掉工作跑來東京。我還記得當時的我也沒想到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說別人,還把他給教訓了一頓。
聽到齊藤的話,大家都沒有說什麼,但我想其他三人心裡應該想著:「這一天終於來了。」
於是齊藤回鄉了。除了房間除了稍微變寬之外,也沒發生什麼顯著的變化。不過這只是表面上,實際上仍可感覺到每個人各有打算。
中元節前夕,我正好有事回青森一趟,被逐出家門的我,自然不能回家住。隔天,我和高中時代的朋友相約在居酒屋,在那裡也遇到了齊藤。我心裡希望盡可能不要和他說話,因此當他來到我旁邊時,我有點緊張。我不希望他問起我的事情,於是拼命發問,問些隨處可見的問題:工作如何?現在才開始認真工作,不錯吧?辦公室裡有沒有好女人?
可是聽著齊藤的近況,我竟開始浮現某種想法──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他並沒有提到什麼了不起的事,只是說了些工作忙碌不堪、每天都要加班、沒時間去打小鋼珠、上司非常嚴厲……等瑣事,不知情的人聽見,都會覺得那根本是抱怨。
可是,想起齊藤前陣子還和我們玩在一起,對我來說,「上班族齊藤」彷彿是另外一個人。
我突然想到十、二十年後再相會時,自己會變成什麼模樣?現在自己賺的錢雖然能夠過不錯的生活,但十、二十年後還是以現在的方式過活嗎?
不,一定不可能。等到三、四十歲才想要認真工作,就已經來不及了。想要好好工作,只有趁現在……
不是因為齊藤說了什麼,是我自己這麼想。過去無論父母、學校老師怎麼叫我為自己打算,我都不想聽,然而現在回頭看看自己,發現我真的無法認同現在的自己。聽齊藤聊著工作的事,我感覺到自己刻意逃避的「未來」兩字有多沈重。
隔天,在回東京的巴士上,我決定返鄉。同時在心裡發誓──我要正式就業!
我懷抱姑且一試的心態參加就職考試,打算成為上班族,但當時我的那種吊兒郎當的態度已經深入骨髓裡了……
我發現我沒有特別想從事的工作,唯一在乎的只有錢。想賺錢,必須選擇販賣高價物品的工作。只是因為這麼不純正的動機,我開始對不動產業產生興趣。
在職業介紹所與求才雜誌上比較過各家公司後,「付出多少,你就會得到多少報酬」這句話吸引了我,於是我將履歷寄去採佣金制的不動產公司。
現在想起來會覺得很不可思議,我當時幾乎完全沒注意到待遇等條件。「無知」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我單純認為只要做多少就能拿到多少錢,沒有多加思考便下了決定。
跟你們說件好笑的事。當時面試時,我染著一頭金黃色的頭髮、耳朵上戴著耳環,履歷表也寫得亂七八糟。因為曾經做過五十多種工作,這些經歷根本寫不完,而且很可能導致負面印象,因此我靈機一動,改成曾在東京的公司擔任正職員工。
那時候我沒有什麼罪惡感,覺得這麼做是理所當然的,但認識我的人如果看到這份履歷表,馬上就知道我在撒謊。能夠獲得錄用,真的只能說是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