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試閱
『是人類骨骸嗎？』她問。
『不，』他假裝失望開玩笑地說：『是青蛙的骨頭。』
兩人都知道這是玩笑話，終於他們交換微笑──肯定，靦腆略帶緊張的笑──之後，他們二人靜靜站著，布斯思索著該說什麼。
她知道那種感覺──安琪拉‧蒙蒂內哥羅，她在傑佛遜最好的朋友，竟在這種時候浮現在他們心裡，布蘭納一時間也想不出該說什麼。
既然身處尷尬，那還是談工作吧。
布蘭納問道：『那具骨骸在哪裡？』
『艾佛特‧德克森聯邦大樓。』
布蘭納抬起一邊眉毛，『你剛說在你辦公大樓門口，不是開玩笑吧？那是市中心，不是嗎？』
『對，就是聯邦調查局大門口。』
『好像有人想把這件事搞大變成聯邦事件。』
他發出聽起來像是咕噥的聲音，『可不是嗎？有人正向我們示威呢。』
『那我最好趕快去看看……呃，我們該到哪裡看呢，原來發現骨頭的地方應該變成犯罪現場了，不是嗎？』
『是啊，』布斯淡淡地說。『為了不要讓……』
『第一我們先要圍起封鎖線，不讓閒雜人等進入現場，然後再搬動骨骸。』
她抓起皮包。
布斯看了她一眼，似乎摸不清她的想法，每次他搞不清楚她心裡在想什麼的時候就會露出這表情，這次也一樣，她注意到了。
『搬動骨骸？』他問。
她先走出房間，朝電梯方向前進，邊走邊說：『除非你們聯邦調查員早就在聯邦大樓裡準備好了工作檯、所有必要的工具、電腦儀器，還有……』
『我準備好了，』布斯插嘴道：『妳想在妳的檢驗室裡做？』
『嗯，』她轉向他，帶著一種不容反駁的微笑說：『對我來說那是最省錢而且效率最高，我自己親自飛來這裡不如把骨骸運到我的檢驗室去檢驗。如果昨晚你不嫌麻煩自己打電話給我的話，我早就會告訴你這一點。』
布斯比平常更用力地按下電梯的往下鍵，『小姐，聽好，我要妳在這裡檢驗──不然妳告我好了。』
『我就在這裡。』
『骨頭女，案子在這裡發生──答案也都在這裡。』
『可是檢驗室在華盛頓。』
他轉向她，臉上帶著想安撫她的表情。『我們會在芝加哥幫妳安排適合的檢驗室。』
電梯門開了，他們進了電梯，兩人不再交談，就像兩個陌生人搭電梯時總會不自在地避開目光，各自盯著樓層顯示器。
她在思考自己所面臨的兩難處境。
如果布斯早早處理，避免這種尷尬場面，並且安排運送骨骸到她的檢驗室，她就可以在自己的檢驗室檢驗，那樣工作就會方便很多，要什麼設備都有，晚上還可以睡在自己的床上，用自己的床罩。
不過眼前情況看起來似乎不可能，對吧？
『自然科學博物館。』她說。
『什麼？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有檢驗室？那不是展覽恐龍化石的地方嗎？』
她微微一笑，『你講話的樣子真像個八歲小孩。』
他聳聳肩，『我本來就不是那種會逛博物館的人。』
『我注意到了。』
不管她的挖苦，他說：『湖那邊有一個，對不對？』
『對，不是水族館，也不是科學與工業博物館，傑佛遜和自然科學博物館一向有良好的合作關係，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打電話給顧德曼教授請他──』
『不必，我來安排就好，妳要先去看骨骸放置現場，還是我把骨骸轉送到博物館去？』
『你有拍下犯罪現場的照片嗎？』
『狗身上會不長跳蚤嗎？』
『那就直接把骨骸送到博物館，這樣比較省時間。』
他們到了一樓，布斯拿出手機。
泊車小弟把他的車開來時，他已經打電話幫她在自然科學博物館訂好一間工作室，局裡會派人把骨骸送到博物館去，不久後就會送到，說不定還比他們先抵達自然科學博物館。
在湖岸大道時，布斯因為路上交通擁擠，時速變慢，布蘭納則欣賞沿途風光，她忍不住想，晚年時就該這樣過日子。
『你不要命啦？』他和一輛大卡車不到一英尺距離擦車而過時，她張口問道。
『我在趕時間，』他邊搖頭說。『拜託妳進入狀況好嗎？』
『什麼狀況？』
布斯很快看她一眼，但也不完全是惡意，『妳到底是膽小還是魯莽？我每次都搞不懂。』
『那是因為我是一道難解的謎。』
『哦，很高興知道這點……不過我現在趕時間，因為我還想知道其他的東西──尤其是那張該死的紙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