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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追蹤幻影到了一艘巨船的甲板上。附近有個游泳池,折疊躺椅四散,死屍遍布,『我們被魔法包了起來。』畢瑞納波斯說。『這艘船被一個魔法泡泡所包覆。它們一定有天然磁石。我回去叫其他人過來。』
他踏過了我們的窗戶,把我和一堆死人留在一起。我想要跟著畢瑞納波斯趕快閃進那扇窗戶。這艘船代表了壞消息,要是待在這兒的話,我們最後都會鮮血泉湧、骨肉四散的沒命了。
我還沒來得及衝過去,畢瑞納波斯帶著其他人回來了。緊繃的情緒放鬆了,我對剛剛的恐懼一笑置之。殭屍──太扯了啦!在這個宇宙中見過的大風大浪讓我知道,我們要怕的從來就不是死人,只有活人。使徒們很緊張。貝可掃描了下層甲板,說船上只有一頭惡魔和茱妮在一起。我則告訴其他人底下那扇開啟的窗戶。
我不想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兒,四面被屍體包圍。但總得有人留下,保護我們唯一的逃生路徑。此外,我留在上面會比在船艙來得安全。畢瑞納波斯是幫了我的忙沒錯,不過我很確定,他只是在為自己著想,不是為我。
他們走過甲板時,我朝窗戶靠近了一點,將幾片的光片拼回原位。窗戶是絕對沒辦法維持幾分鐘以上的牢固,但我擁有讓它們永遠保持開啟的能力。要是惡魔有我這種操縱光片的本事的話,人類大概老早就被消滅了。
時間一分一秒、緩慢而痛苦的過去了。刺眼的陽光無情灼燒,我的嘴唇發乾。要找點東西來喝很容易,但我不想擅離職守。我很確定,就算這扇窗戶閃了一下不見了,我還是能夠馬上再開另一扇,但我不想冒任何風險。我不確定天然磁石是怎麼運作的。也許茱妮能夠用磁石的力量,減緩我開窗的速度。
就在我集中精神、試著別去想周遭成堆的死人時,那些難以預測的小光片開始脈動了。『不要現在啦!』我哀號抱怨,但光片毫不理會。不一會兒,耳語聲又來了,這一次比之前更快、更急迫。我全身緊繃,預期會發現自己違反我的意志行動,也許小光片會讓我關閉這扇窗戶,或是去找其他人,和他們一起死在大船的船艙裡。
不過什麼事都沒發生。如果說光片正在試著影響我的話,它們失敗了。我不去管它們,集中精神在我們的窗戶上,維持它的形狀並保持它待在原位別動。
我的左邊有某個東西閃了一下。我轉過頭去,看到一群的小光片自己拼湊在一起。它們繞著彼此上下左右打轉,成了一個有著各種色調和明暗的迷你光片漩渦。更多的光片被吸到光片團裡了。它變得愈來愈大、轉得愈來愈快,不斷變換形狀,快速的一起一伏脈動著。耳語聲愈來愈響,成了咆哮聲。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但絕對是壞消息沒錯。真希望其他人也在這樣,這樣我們就能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
等到幾乎所有的小光片都結合在一起,繞著圈圈四處打轉時,它們突然火速朝我直奔而來。我大叫一聲,跳了開來,以為它們會追上來。但接著我明白了,我始終不是它們的目標,它們瞄準的是那扇窗戶。小光片團啪的一聲,撞進了窗戶,點點的閃爍光芒在白色光板上散開。我坐了起來,兩眼發直,窗戶變成了空中一道七彩的裂口。
耳語聲漸漸消退,寂靜降臨。我站了起來,但沒有走近窗戶,而是小心翼翼、提心吊膽的觀察著它。光片快速的脈動,接著滑向了中心,所有的色彩都斜斜的朝焦點奔去,就像是有重力在拉它們似的。
接著一陣爆炸,一團光球從窗戶的中心迸了出來,飛過了船上的泳池,以漩渦狀繞著游泳池打轉,就像是個被戳破的氣球,在房間裡歪歪斜斜的橫衝直撞著。然後窗戶又恢復了白色。
光球繼續多繞了泳池幾圈,接著朝甲板飄去,在甲板上方三到四呎處停了下來。光球有著彩虹色調,大約有一條大狗那麼大,不過形狀持續在變化。它讓我想起了熔岩燈裡那種果凍般的物質,會從一個形狀緩緩滲出,變成另一個樣子,永遠都在改變。
『你是什麼鬼東西呀?』我驚呼。令我震驚的是,有人答話了。
『你得跟我來。』那個聲音說。我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那些話語就像是在我腦海中形成似的。
『來……』那個聲音堅持。
『來哪裡呀?』我沙啞的說。『你是誰?你是什麼東東?』
『之後還有的是時間解釋。我們得馬上離開這個世界,免得……』聲音停頓了一下,接著是嘆氣聲。『太遲了。』
『什麼意思?』
光球還沒來得及回答,我在幾分鐘前的瘋狂幻想變成了現實。甲板上從四面八方包圍著我的所有屍體開始抖動、抽動,接著爬了起來。儘管這非常不可能,死人群就在我的眼前眼睜睜、活生生的死而復生了,而且他們閃閃發光的饑渴眼睛,全部都死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