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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些話時,一直凝望著莎莉眼神深處,彷彿在向她求愛。
「只要你健康就好。」她說。
「莎莉,過去這幾天,我一直想起妳。妳真是個大美人,風趣、善變、捉摸不定,我永遠摸不透妳下一步會怎麼做,真讓我心癢難搔。上一秒,妳還遠在天邊,拒人於千里之外,好像只要我碰妳一下,妳整個人就會崩潰。下一秒,妳又冷靜得很,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中。我沒看過哪個人像妳一樣,連客人多的時候都還能那麼遊刃有餘。妳就像個清楚知道自己是誰、在做什麼的女人,三兩下就把那些小伙子打理得服服帖帖,但有時妳又像個迷了路的小女孩。我很納悶,怎麼有人可以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個性。妳懂我的意思嗎?」
莎莉啜飲杯中的飲料,慢慢放下玻璃杯,靠著冰冷的皮椅背說:「我──我對這沒什麼好說的,尼爾森先生。不過,你也知道,女人是很善變……很喜怒無常的……」
他凝視著她,搖搖頭。「我覺得不只這樣,請叫我艾略特。」
「聽著,我不知道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尼爾森先生。我答應和你見面,卻沒想到我們會聊起和我情緒有關的沉重話題。你應該知道,有時候女人就是會情緒緊繃、陰晴不定,就這麼簡單。」
「很抱歉,我無意惹妳生氣。」
「我頭有點痛,痛得很難過。抱歉,尼爾森先生,我得去一下化妝室。」
她走出包廂,跌跌撞撞走向化妝室。雙眼中間和腦後的疼痛讓她受不了。一陣寒意襲來,冷得她全身發抖,彷彿正在充電。進到化妝室後,她站在洗手台邊,往臉上潑了些冷水。她很清楚,只要放輕鬆,滑入心靈的黑暗深處,這令人難耐的疼痛就會消失,但她不希望就這麼暈過去。每次遇見和性有關的場面,她就想逃開,躲到某個人身後,她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和這股衝動對抗才行。她一定要……她一定要……喔,天啊……求求你……不要……
貝蕾對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
她伸出舌頭舔舔嘴唇,看著自己的牙齒。她在皮包裡東翻西找,看看有沒有唇膏、唇蜜或其他東西,卻什麼也沒發現。而且連眼線筆也找不到,真的什麼都沒有。她蒼白的臉看來死板板的,一點立體感也沒有。不過,感謝老天,她至少穿了件像樣的衣服。雖然不是貝蕾買的,但勉強過得去。她扯了扯領口,露出更多乳溝。她想去看表演、跳跳舞……她要好好享樂一番。
她經過艾略特身邊,一路往酒吧門外走去。
「莎莉,妳要去哪裡?」他朝她大喊。
她轉身往回走,貝蕾很清楚自己從沒見過這個人。她猜他應該是個中年人,但那身紫色衣服讓他看起來像是也愛跳舞的人。她走到桌邊坐下。
「嗨,」她說:「哇,你真可愛。」
他一頭霧水。
「妳怎麼了,莎莉?妳好像有點怪。」
「叫我的小名貝蕾就可以了。」
「貝蕾?」
「我該怎麼稱呼你?」
他四面打量一下,彷彿在檢查有沒有人在觀察他們。「大部分朋友都叫我艾略特。」
「我沒看見你的結婚戒指,艾略特。」
他大笑著說:「沒錯。兩年前,我第三任老婆跑了之後,我就一直享受著單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