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試閱
「那妳們怎麼做飯?」
她笑了起來。「你竟然會想到這個?我們用以前那種大瓦斯桶做飯。為了這個週末,我還多叫了兩桶備用。我找了些朋友一起過來。」
她原本希望他聽到後會開心點,但他沒有反應,只問了:「有誰會來?」
當初她認真思考了很久。哪些朋友對他有好處?哪些會讓他尷尬或退縮?他必須接觸人群,她想道,而且也需要幫助。如果連這些老朋友都幫不了他,那還能指望誰?最後她決定了,只要高興接到她的電話並願意過來的,就是合適的人選。在某些婉拒的電話中,她聽得出對方是真心覺得遺憾。他們說那天已經有了別的計畫,如果能早點得到消息的話,他們也很想來。但她又能怎樣呢?他就這麼突然被釋放了。
「有漢納和艾瑟,烏利希和他第二任太太跟女兒。凱倫和她先生,當然還有安德利亞。加上你和瑪格莉特,一共十一個。」
「馬可‧韓恩呢?」
「誰?」
「妳明知道──一開始他只是寫信給我,四年前第一次來獄裡見我,之後就常來探監。除了妳之外,他……」
「你是說那個差點毀掉你特赦機會的瘋子?」
「他只是做了我要他做的事。那封賀電是我寫的,我認識那些人,也知道事情是什麼狀況,妳不能怪他。」
「你不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但他知道。結果非但沒有阻止你,反而跟著起鬨,他是在利用你!」她又和那天早上看到報紙時一樣火大,當時她讀到,他寫了封賀電給一個帶有暴力色彩的左翼組織會議。報上寫道:這種行為顯示出他缺乏內省與悔過的能力──而這樣的人不值得被赦免。
「我會打電話請他過來。」他站起來,手伸進褲袋找硬幣去打電話。她也站了起來,本想跟過去阻止他,但又坐了回去。當她看到他電話講到一半停下來時,再次起身走向他,接過話筒,和對方說了往鄉間別墅的路線。他伸手摟住她,讓她覺得好過了些,也稍微鎮定下來。
他們繼續上路後換她開車。過了一會兒他問道:
「為什麼沒找我兒子?」
「我打過電話給他,但他直接掛了電話。之後我又寫了封信過去。」她聳聳肩。「我知道你很希望他能來,但我也知道他一定不會出現。他很久以前就不想跟你有任何關係了。」
「那不是他的決定,是他們搞的!」
「有什麼差別嗎?他畢竟是他們教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