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與人的遊戲

  • 作者:深雪
  • 出版社: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 出版日期:2012/09/28

  • 定價:280元
  • 優惠價:79221
  • 優惠期限:2025/12/31止

  • ISBN:978-957-33-2940-4
  • 系列:深雪作品
  • 規格:平裝/304頁/14.8x21cm/普通級/黑白印刷
  • 分類:現代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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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這是一個露天的大派對。在這初入夜時分,草地上置有二百張圓桌,坐滿二千人。旁邊的大樹都掛上閃燈裝飾,滿滿的節日氣氛。派對的出席者都是一雙一對,全部穿上白衣裳,女士穿白色晚裝,男伴是白西裝。女士的年齡由少女至四十歲,男伴的年齡則由少男至六十歲。在座的每位女士都氣質出塵,她們看來比一般的女性具靈氣,就算五官不是絕對完美,所散發出來的美態,亦能輕易觸動人心。男伴嘛,相貌和體型屬中上級別,當中沒任何一張醜陋的臉孔,外型高品質之餘,更重要的是,他們都著意在宴會場合中表露出儀表不凡的一面,言談幽默,舉止大方得體,盡顯紳士風度,亦樂意擔當任何能表現殷勤的小任務。於是,女士們都安坐餐桌旁享用美食,男伴則自動自覺走到擺放食物的區域替女士拿食物,當然也會添酒,甚至給女士餵食。

一名女士撒嬌,坐到男伴的大腿上擁吻他,又要他以嘴巴餵她喝酒。他們表現得浪漫纏綿,旁邊有人喝采起鬨。坐於其他圓桌的男伴看見這一幕,紛紛提議旁邊的女士也坐上他們的大腿,有的女士依著做,有的瞪了男伴一眼,然後嬌美地笑。

小舞台的燈亮起,音樂聲降低。大家向小舞台望去,原來恩拉已站到台上。恩拉棕髮碧眼,外貌看來約三十八歲,輪廓細緻而具英氣,五呎九吋的高度,屬中碼身形,雙腿修長有力。這晚上,恩拉穿著開高叉的白色絲絹晚裝,更加顯出那雙長腿的氣勢。恩拉注視台下眾賓客,散發一抹領導者的笑容,高舉酒杯,說:「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肉派節前夕!」

台下的男男女女一同高舉酒杯,恩拉與他們一起乾杯,一飲而盡。然後,歡呼聲四起,女士們紛紛擁抱她們的男伴,場面溫馨動人。

恩拉以溫和但肯定的語調說:「肉派節,是我們葛德國人感激我們男伴的日子。」

台下女士們與她們的男伴相視而笑。

恩拉衷心地說:「在此,我們感謝我們的男伴在一年內帶給過我們歡樂、殷勤、具誠意的好時光。」

女士們有些眼有淚光,另有一些捉緊男伴的手,也有以擁吻表達感激之情。

恩拉說下去:「沒有我們的男伴,我們葛德國人的生活就會少了許多樂趣。我們都知道啊,有些人生樂趣,惟有男人才能帶給女人的。」

台下有女士高聲說:「這一個,簡直太棒了!每一晚都令我慾仙慾死!」她紅髮棕眼,身形豐腴,正讓拉丁裔的男伴抱著她同坐一椅。

恩拉回應她:「我的家在妳的家附近,這十一個月來,我每晚都替妳高興。而我亦有鞭策我的小可愛啊!」

恩拉把目光掃向台下前排圓桌的一名白髮英俊紳士,大家朝向他笑,他自己亦笑,繼而做出「我已很賣力」的搞笑表情。

恩拉讓大家笑過後,便說:「我們的男伴相伴我們、支持我們、協助我們、關懷我們、讓我們歡笑又感動。而最重要的是,我們的男伴都有禮溫文,不會做出控制我們、傷害我們的事。」

每一名女士,都流露出真心感恩的神態。

恩拉說:「我可以說,我們葛德國人擁有的男伴,是世上最優秀的!為此,我們再一次向我們的男伴作出最崇高的敬意!」

恩拉帶動出激昂的情緒,台下女士拍掌歡呼,男伴們則笑著領受女士的謝意。

隨後,宴會繼續進行,大家吃吃喝喝,有人上台表演歌舞和趣劇,然後,大家跳舞玩樂,氣氛熱鬧親密和諧。

慢舞時段開始之後,就一雙一對在舞池中相擁起舞,有的跳華爾滋,有的跳出高難度的探戈。

十八歲的緹緹穿著白色雪紡裙,與看來同齡的男伴小湯坐在一角。緹緹望向舞池中的母親恩拉,以及恩拉的白髮紳士男伴。緹緹捉住小湯的手,如此對小湯說:「我會保護你的!」

小湯有那馴服和無知的神色。

緹緹對小湯說:「我會保護你,不因為你是我的洋娃娃,更因為,我受夠了。」

小湯好像明白,又好像不。但他知道緹緹此刻的心情不太好,於是,小湯趨前輕吻緹緹的唇。

被小湯輕吻後,緹緹說:「你們就是有這種了不起,你們總能準確探測女人的情緒變更,以及應付我們所需。」

小湯輕笑,把緹緹擁入懷中。

見過緹緹和小湯的人都會覺得,她和他真是絕配,他倆都是金髮藍眼,樣子精緻如精靈。當初,恩拉分配小湯給緹緹時便說:「這個男孩呀,真像是妳的孿生兄弟!」那時候,緹緹接過小湯,與他手拉手,她望著他的臉,也真有照鏡的感覺。

宴會午夜前便結束,女士們都明白,今夜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們都一雙一對地返回自己的小洋房,不久,做愛的聲音響遍,此起彼落。十一個月之期,明日便屆滿。

天光之時,女士們都站在門前目送她們的男伴走上派來的卡車,男伴向她們道別,含笑走進卡車內的男人堆之中。

我們看到的這一部卡車上,共站著三十多名男伴,而他們每一張臉上,都顯示出相近的笑容:安逸、親切、平和、友善、無憂無愁。這些男伴明白何謂「道別」,只是,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離愁別緒,弔詭地,維持著一種「親愛的,我要上班去了!」的幸福感。

女士們的情緒倒是有點波動,有些女士表現出不捨,有的忍住不哭,也有放膽哭出來。感情豐富的,會與男伴緊緊擁抱,感受別離前最後一刻的體溫。

當然,也有像恩拉,她只是輕輕地向她的白髮紳士點頭,成熟地話別。走上卡車的白髮紳士向恩拉揮手,顯露出與其他男伴一式一樣的笑容。

千人一面。

恩拉目送卡車離開。她向鄰居的房子望去,站在門外的女人在拭淚。恩拉揚了揚眉,她實在感受不出在肉派節與男伴分離有何傷感。

恩拉向鄰居說:「這不過是我們的傳統。」

鄰居哭著笑,以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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