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試閱
那個星期天剩下的時間都花在公寓裡的蒐證和填寫報案紀錄上。馬丁森是韋蘭德共事過最年輕的刑警之一,雖然他有時有些粗心大意,有時衝動了點,但韋蘭德還是喜歡跟他一起工作,倒不只是因為他常有令人驚訝的直覺。當馬丁森與鑑識組的人離開後,韋蘭德把房門草草修理了一下。
那天夜裡大部分時間他都清醒地躺在床上,想著如果逮住那些小偷的話,要怎麼痛扁他們一頓。當他再也受不了失去所有音樂收藏所帶來的心痛時,他便移轉心思想起父親的事,然而越想就越覺得似乎只能順其自然了。
天剛亮他便起床,一面煮咖啡,一面找出保險單據。他坐在餐桌邊仔細讀起保單,對裡面詰屈聱牙的術語愈發感到惱火。最後他把單據推到一邊,起身去刮鬍子。當他刮破了臉皮時,其實很想打電話到局裡請病假,然後回到床上用被子把頭蒙起來。但一想到在自己家裡卻不能聽CD,這是他更不能忍受的痛苦。
現在是七點半,他關著門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他喃喃抱怨了一聲,強迫自己恢復警察的身分,並重新把話筒放回去。鈴聲立刻響了起來,是總機艾芭打來的電話。
『這裡有個人一定要見你。』
『有什麼事嗎?』
『是失蹤人口的案子。』
『好吧。』他說。
那敲門聲如此之輕,以至於韋蘭德一開始還不確定自己是否真聽到了敲門聲。當他喊了『進來』之後,門立刻被打開了。
韋蘭德始終相信,對一個人的第一印象十分重要。走進辦公室的這個男子外表十分平凡,韋蘭德猜他大約三十五歲,他穿著深棕色外衣,留著很短的金髮,還戴著眼鏡。
但韋蘭德立刻注意到還有些別的什麼,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顯然自己並非昨夜唯一的失眠者。
他站起身來並伸出手。
『庫特‧韋蘭德。』
『我是羅伯特‧艾格坡。』那個人說,『我太太失蹤了。』
韋蘭德對他開門見山的陳述略感驚訝。
『請坐。這椅子有點舊了,左邊的扶手常會脫落,不過別管它,我們從頭說起吧。』
那個人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隨後便傷心地抽噎起來,一副已經絕望的樣子。
韋蘭德站在辦公桌前不知該怎麼辦。他決定先等一下。
幾分鐘後,訪客椅上的男人終於冷靜下來。他擦乾眼淚並擤了擤鼻子。
『很抱歉。』他說,『露薏絲一定出事了。她不會就這樣離家出走的。』
『要不要來杯茶?』韋蘭德問道,『還是來點點心?』
『不用了,謝謝。』羅伯特‧艾格坡說。
韋蘭德點點頭,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本筆記本,他用的是自掏腰包在附近書店買的記事本,他從來不用警政廳印的制式表格。
『你可以先把你的個人資料告訴我。』韋蘭德說。
『我名叫羅伯特‧艾格坡。』那個人說,『我跟我太太一起開了艾格坡房地產公司。』
韋蘭德邊寫邊點頭,他知道這家公司,他們的辦公室就在薩加電影院附近。
『我們有兩個孩子。』羅伯特‧艾格坡接著說道,『一個四歲,一個七歲,都是女孩。我們住在一棟排屋裡,地址是奧卡街十九號。我是禹斯塔出生的,我太太的老家在羅納比。』
他暫時停下,從外套內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放在韋蘭德面前。照片上是個女人,看起來十分普通,照片中的她正對著攝影師微笑,韋蘭德看得出這張照片是在照相館拍的。觀察了她的長相之後,他的結論是她跟羅伯特‧艾格坡很有夫妻臉。
『照片是三個月前才拍的。』羅伯特‧艾格坡說,『她的樣子跟照片上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