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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日本?」
當車子從明治路轉到大久保大街時,千惠不由得低喃道。這裡,韓文和中文的招牌比日文還多。而且雖然已經是半夜,熱鬧程度卻有如傍晚。東南亞、南美,各色人種都看得到。在這裡,日本人是少數民族。
「黑惠大概沒到過新宿以北鍴的地方吧!」
「我怎麼可能去過?我只知道那裡的LV和勞力士很多是假貨。」
「新宿區長聽到了,可能會很生氣。」
三人從第一家招牌開始找。由於車子以慢速行駛,所以後面的計程車猛按喇叭。她把車窗搖下,讓草莓伸頭吼兩聲。
沿路走到新大久保站,還是沒找到。說起來「Yon-fu」這兩個漢字到底怎麼寫,他們也不知道。這條街上的店家,做的都不是日本人的生意。
他們從車子裡向貌似中國人的行人詢問,但不知是不是發音太差,每個人都一臉困惑。
「真糟糕。一定要在古哲到達前找到才行。」車子回轉,再沿路找一次,但還是沒找到。三人漸感焦慮,已經來回兩次了。
「找到了!」就在這時,三總叫了一聲。「大概是那個。」
「在哪?在哪?」她匆匆地把車停到路邊。
「妳看那邊。」三總手指著的招牌上寫了「永福飯店」四個大字。
「為什麼你覺得那是『Yon-fu』呢?」
「我是用消去法猜的。這條街上有二十七家中式餐廳,有七家附有日本平假名,有五家附有英文拼音,可是都沒有念起來像『Yon-fu』的,所以剩下只有十五家。然後,從Yon-fu的音節可以推測,它應該是兩個漢字。當然,去掉『飯店』兩字,一個漢字的有兩家,三個字和四個字的各有三家,剩下的只有七家,都是兩個字的店。」
她不知不覺地聽得入神。對了,此人是個記憶力和理解力的天才。
「以我的知識,讀得出來的有四家,這些名字都和Yon-fu相差甚遠。剩下的三家……」三總拿出筆,在自己手心上寫。「是這三家。」
那分別是「楊明」、「凱安」和「永福」。
「請注意第二個字,『明』念成『min』吧?『安』是『an』,這樣一來,可能念成『fu』的,只有『福』了。」
「三田,能認識你,真是太幸運了!」千惠眼睛一熱。
「三總,你做的一切我都原諒你。」
「什麼?」
「沒事、沒事……」橫健好像也很感動。
他們在稍遠處停車,沒熄火便下了車,讓草莓留在車上看守,然後走到永福飯店前。那是一家由老舊民房的一樓改成的大眾食堂。往裡面張望一下,雖然已過凌晨兩點,但大半的桌子坐滿了各種年齡層的男男女女。一共有二十人,想來應該是中國人結束夜間工作後的社交場所。
接下來該怎麼做?還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但時間已經迫在眉睫了。
「先進去再說,到時見機行事。萬一有危險時,就用催淚瓦斯彈。」橫健拍了一下千惠的大衣口袋,率先鑽進布簾。千惠和三總也隨後進去。
店裡中國話交相來往,一句日語都聽不到。店員也很自然地用中國話招呼。
「三個人。」橫健用手指表示。然後在角落的一桌坐下。
她不露痕跡地開始觀察客人,沒有看到任何熟面孔。「隨便點個菜吧。」橫健站起身,向店員詢問:「廁所在哪?」然後往裡面走去。
千惠點了三個什錦炒麵。反正他們也不會吃,做好的時候古哲應該進來了。
橫健回來了。「廁所旁有個樓梯,二樓有說話的聲音。」他壓低了聲音說。「情報正確的話,那兩人就在二樓。」
此時店門打開,走進兩個客人。眼神銳利,一看就知道不是正派的角色。他們沉默地找了個桌子坐下。
「喂,那一定是古哲的手下。」
「我也這麼想。」
「感覺不太妙。飯店周圍肯定被他們包圍了。」
「三總,那個對子,叫什麼名字來著?」橫健也用古哲的暗號說道。
「一個王什麼、一個張什麼。不知道是不是真名。」
「這樣就行了。」橫健向一個站在櫃台,貌似經理的中年男子招招手。
那男子以為要點菜,帶著微笑走了過來。橫健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中華貿易的王先生和張先生,在二樓?」
經理的臉色陡然一變。「客人,您說什麼?」他慌張地擠出笑容,但臉頰卻在顫抖。
「如果他們在的話,叫他們快點逃。剛才進來那兩個人,是日本的黑道。搞不好前門已經有人在盯了。」
經理快速飄開眼神。「哎呀,說什麼呢……」不太自在地笑了笑,隨即消失在店的後面。
靠走道的千惠身子向後傾斜,目視著他的背影。她看見經理往二樓走去。
「他去二樓了!」她俯在桌前,小聲地吶喊著。
「而且還一臉慌張,對子果然在這裡。」
「好極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出去吧!」橫健在桌上丟了一萬圓鈔票。「如果跟古哲撞見,我們就完蛋了。」
「好,那由我來留守。我和古哲沒見過面。」千惠說。
「了解。我們在車上等,妳可別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