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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紀子目光銳利地逼視我。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請你說明一下。」
我不甘示弱地反擊。
「日野樂器社的主管,單憑妳幾張相片,就相信那些出了問題的樂器是他們的。誰知道那是不是妳在其他樂器上,貼了日野樂器社的商標,故意栽贓的!」
「那的確是日野樂器社的吉他。」
我迎向真紀子冰冷的目光,點燃一根菸。
「就算真的是日野樂器社的吉他,但是妳並沒有提出在演奏中斷裂的證明。說不定是故意放在大太陽下,曬了一段時間,所以斷裂;也說不定是有人惡意扯斷的。這些情形都不能歸罪於日野樂器社。」
真紀子將一大截菸灰任意撣落在地上。臉頰泛起了紅暈。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毀壞吉他?」
「這只是我的猜測,詳細情形我也不能肯定。樂器這種東西,必須小心謹慎地維護,稍不留意,就可能造成缺陷。」
「日野樂器社的人,並沒有這麼說。」
「我不是日野樂器社的人。」
真紀子兩手交抱在胸前,漠然地審視我。
「你所謂刺激的事情,大概是指我以毫無根據的事情,來要脅日野樂器社這件事吧?」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
「企業界對於消費者團體的告發都戰戰兢兢,稍微一點風吹草動,就緊張得彷彿草木皆兵。這也是由於他們對自己的產品沒有信心的緣故,不能全部怪你們。」
「事實上,的確有太多不良的企業,惡意剝削消費者的利益。所以消費者團體這類的機構,才能生存至今。」
「妳說得也有道理。」
「就因為有了消費者團體的組織,才會興起PR的行業。」
我搔一搔腦勺。
「妳說得沒錯,無論是消費者團體,或是PR公司,都是資本主義社會下必然的產物。」
真紀子看一看手中抽剩的一小截菸蒂,彷彿要將它扔進我的咖啡杯。
她再次開口時,語調轉得更為強硬。
「你所說的各種情形都有可能發生。我會深入調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日野樂器社的吉他弦斷裂,卻是不爭的事實,這一點你可別忘了。」
真紀子用力在菸灰缸捺熄菸蒂。這個動作意味著她已下定某種決心。
我也捺熄菸蒂,繼續把話說完:
「我想請教妳一個問題。聽說全消同向企業界收取贊助金,是不是確有其事?」
真紀子用眼角掃了我一眼,不懷好意地輕笑著。
「你的脾氣很合我的胃口,不卑不亢的個性,真是一個優秀的PR人員。」
「過獎了,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真紀子無所謂地聳聳肩。
「我不否認那些傳聞。我們的活動要花費很多的錢,如果沒有資金,就無法得到大眾的支援。所以,企業界若想對我們示好,我們沒有必要拒絕他們,反正那些錢都是從消費者身上壓榨而來的。」
我皮笑肉不笑地接腔:
「妳說得毫不留情。乾脆我來加入消費者團體的PR,那樣好像很有意思。」
真紀子側頭看著我。
「這麼一來就不平衡了,社會大眾由消費者團體做後盾,企業應該由PR人員做後台。」
「要清除這種對立的局面,我們PR人員必須再多加努力。」
真紀子撇一撇嘴角,正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