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雜誌682期--99年12月號

  • 作者:皇冠編輯群
  • 出版社:鑫濤出版事業有限公司
  • 出版日期:2010/12/01

  • 定價:170元
  • 優惠價:95162
  • 優惠期限:2025/12/31止

  • 規格:平裝/242頁/ /普通級/黑白印刷
  • 分類: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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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特別話題:書會死嗎?】別想擺脫書
二○○八年的達沃斯高峰會,一位未來學家說,未來十五年會有四個現象,其中一個,就是預言「書的消失」。
究竟電子書和網路的崛起,會不會使得紙張書本消失?
如果現在我們掌握了一切的一切,不經篩選,在終端機上擁有無限量的資訊,那麼「記憶」是什麼?
如果我們有個電子僕人可以回答我們所有的問題,那麼還有什麼是我們該知道的?
《玫瑰的名字》作者安伯托‧艾可,與作家好友,也是電影編劇──尚-克洛德‧卡里耶爾一同思考現代科技與知識的關係,從兩人妙趣橫生、相激相盪的精采對談之中,一同探討「書的未來」!

●艾可:書不會死
書會不會因為網路的出現而消失?
其實這種事實在沒什麼好說的。有了網路,我們就回到了字母的年代。花兩個小時在你的電腦上讀一本小說,你的眼睛會變成網球。
除此之外,電腦也需要電力的存在,而且不能躺在浴缸裡讀,也不能躺在床上讀。所以書看起來是一個比較有彈性的工具。
五百多年來,圍繞著書這個東西而生的種種變體並沒有改變書的功能,也沒有改變書的句法。書就跟湯匙、鎚子、輪子或剪刀一樣,一旦發明了這些東西,就想不出更好的了。你不能做出一根比湯匙更好的湯匙。譬如有些設計師試圖改良葡萄酒的開瓶器,他們的成功非常有限,而且大部分都不能用。
菲利普‧史塔克(Philippe Starck)嘗試過要在檸檬榨汁器這方面有些創新,可是他的作品(為了維護某種美學上的純粹)會讓檸檬籽留在果汁裡。
書已經通過了考驗,在同樣的用途上,我們看不出要怎麼做才能做出比書更好的東西。或許書的組成要素會有所演變,或許那些書頁不再是紙做的。可是書終究會是書。
很清楚的,一場正在進行訴訟的兩萬五千份相關文件如果存在一本電子書裡,法官就可以輕輕鬆鬆地把這些文件帶回家。在很多領域,電子書都帶來使用上非常大的方便。
我只是繼續問自己,如果有最符合閱讀需求的科技,那麼在電子書上讀《戰爭與和平》會不會是非常好的事?我們等著看吧。
總之,將來我們已經不能在紙漿上讀托爾斯泰和那些書了,理由很簡單,書已經開始在我們的圖書館裡腐壞了。以後,書可能只會吸引一小撮死忠的信徒,他們會去博物館、圖書館滿足他們對於古物的好奇。

●卡里耶爾:沒有比永久性載體更朝生暮死的東西
我在「國立高等影音職業學院」(Fémis)當了十年的校長,從一九八六年到一九九六年。在這十年當中,我得去熟悉這個領域裡的一切新知。
我們有一個必須解決的問題,很簡單,就是要放電影給學生看。當我們為了研究、為了分析而看一部電影的時候,我們得要能在中途停止放映、倒帶、停止,有時候還得一個畫面一個畫面地往前放。這種觀看方式用傳統的影片拷貝根本辦不到。於是我們弄來了錄影帶,可是錄影帶耗損得很快。三、四年之後,錄影帶就一點也派不上用場了。
就在這時候,「巴黎影像資料館」(Vidéothèque de Paris)成立了,它的功能是要保存一切關於巴黎的攝影作品和影片。為了給影像建檔,當時我們有磁帶和CD可以選擇,都是當時所謂的「永久性載體」。巴黎影像資料館決定採用磁帶,並且把錢都花在那裡。
兩、三年後,加州出現了CD-ROM(唯讀記憶光碟)。我們終於找到解決方法了。幾乎到處都有人在做一些令人驚歎的展示。這個產品似乎解決了我們這些專業影像、檔案工作者長期以來遭遇的所有困難。可是製造這些奇蹟的幾家美國工廠都倒閉了,這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
可是,我們的手機和iPod的發展性還在不斷擴大。日本人在上面寫小說、發表小說。網路變成行動的,可以穿越空間。也有人預言這是個人的大勝利,因為有VOD(隨選視訊),有折疊式螢幕,還有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誰知道呢?
我正在對你們說的好像是一個很長的時期,好像經歷了好幾個世紀,可是這最多只是二十年的事。遺忘的速度是很快的,或許會越來越快。
DVD剛出現的時候,我心想,我終於擁有自己的「永久性載體」了。然而事情遠非如此,現在有人告訴我們,有一種規格非常小的碟片,得買新的光碟機,這樣的一張碟片可以裝得下很多部影片,就像一本電子書裝得下很多本書。於是我們美好的老DVD也落入了陷阱,除非我們把舊機器留下來,才能看這些DVD。
我有個比利時朋友是做電影的,他家的地窖裡有十八台電腦,他保存這些電腦只是為了可以看一些舊的作品。
這些事只說明了一點:沒有什麼是比永久性載體更朝生暮死的東西。但是我們這兩個搖籃本(註:incunable,十五世紀活字印刷術初行前後的書冊,因彼時印刷術尚在「搖籃」時期而得名。)的收集者,會露出微笑,不是嗎?
我們還是可以讀五世紀以前印刷的文字作品,可是我們卻無法讀取、無法觀看不過是幾年前的磁帶和CD-ROM,除非我們把舊的電腦都留在地窖裡。
CD-ROM的時代已經結束了。DVD也撐不了多久。而且,未來我們有沒有足夠的能源可以讓這些機器運轉,都還是未知數呢。
回想一下二○○六年七月的紐約大停電,我們可以想像,如果這次大停電的範圍擴大,時間延長,結果會是如何。沒有電力,一切都會失去,無法挽回。
相對地,當所有視聽類的文化財產都消失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讀書,白天可以讀,或是晚上點著蠟燭讀。

艾可:萬一發生不幸,我們會想要搶救哪些書?
不過才幾年前,米涅(Migne)的《拉丁教會文獻大全》(Patrologie latine)(兩百二十一卷!)出了CD-ROM的版本,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定價是五萬美金。這種價錢的《教會文獻大全》只有大圖書館買得起,不是給窮學者的(不過我們這些中世紀學者還是互通有無,大家都很開心地盜拷了所有的光碟)。從此,只要一個簡單的登入動作,你就可在線上查閱《教會文獻大全》。
我們已經以科學的方式證明了書的優越性。所以,如果我得搶救什麼便於攜帶的東西,而且是已經證明有能力抵抗時間暴虐的東西,那麼我會選擇書。
萬一發生不幸,我們會想要搶救哪些書?你家發生火災的時候,你知道哪些作品是你首先要保護的嗎?
我說了這麼多書,可是我告訴你,我會拔下我兩百五十G的外接硬碟,裡頭有我這三十年來寫的所有東西。然後,如果還有可能的話,我當然會想辦法從我的古書裡頭救一本出來,不一定是最貴的那本,而是我越來越喜歡的那本。
只是,問題還是一樣:如何選擇?
學習如何檢查一個無法驗證其真實性的資訊,這顯然是老師們的難題。小學生、大學生要做作業的時候,都會上網抓他們需要的資訊,卻不知道這些資訊是否真確。但是又能怎麼樣呢?
我會建議老師藉由指派某項作業的機會,要求學生進行以下的搜尋:根據指定的題目,找出十個不同的資料來源,並且進行比較。這是面對網路所做的考證精神練習,讓大家學習不要照單全收,信以為真。

卡里耶爾:網路塞滿了假資訊
如果現在我們掌握了一切的一切,不經篩選,我們在終端機上擁有無限量的資訊,那麼記憶是什麼?當我們身邊有個電子僕人可以回答我們所有的問題,甚至連我們問不出來的問題它也知道答案,那還有什麼是我們該知道的?
篩選的問題也就是我們得決定我們該讀什麼。報紙每星期都提醒我們有十五部「不容錯過」的大師之作,這種事在每個創作領域裡都有。
五十年前,或者五十五年前,我還是歷史系學生的時候,在處理某個主題的時候,有人會為我們提供必要的年表,以減輕我們記憶的負擔。總之,我們不必在指定的練習之外,還得把一些沒意思的年代記在腦子裡。如果我們做同樣練習的時候,得倚賴在網路上收集到的資料,那麼無論如何都得驗證資訊的可信度。
網路這個工具帶給我們某種便利,同時也把一切東西以及任何東西都帶到我們唾手可得之處,其中有真的,也有比較不真的,我們其實被淹沒在極度困惑之中。在我的想像裡,那些為安伯托‧艾可而做的網站裡應該塞滿了假資訊,或者至少塞滿了不真確的東西。明天我們會不會需要一個驗證祕書?我們會不會發明一種新的職業?

艾可:要維持自己的記憶
在一個機器的算術比任何人都好的年代,背九九乘法表是沒什麼意義的。開車可以比走路快,這是顯而易見的事。不過每天還是都得走一走或者慢跑一下,才不會變成一株蔬菜。你應該讀過這個精采的科幻小說,說的是下一個世紀的故事,在這個社會裡,只有電腦在代替我們思考,而五角大廈竟然發現有一個人還熟記九九乘法表。軍方一致認為,在戰爭時期,一旦世界陷入全面大停電,這種能力是一種極為珍貴的天才。
這並不是新的問題。印刷術的發明已經提供了可能性,將我們不想耗用太多記憶空間儲存的文化放進「冰箱」裡,放在書裡,而我們只是知道在需要的時候該去哪裡找資訊。所以,這裡有一部分的記憶是移轉給書本、給機器的,可是還是要能夠充分利用這些工具,所以要維持自己的記憶。
從一九八三年最早的電腦出現開始,如果你沒辦法把你的電腦記憶持續不斷地循環再生──從軟碟到小一點的磁碟片,再到光碟,現在則是隨身碟──你的資料早就失去好幾次了,或許是一部分,或許是全部。因為,當然沒有任何電腦可以讀取最早的磁碟片,那已經是電腦史前時代的事了。
我很絕望地尋找我《傅科擺》的第一個版本,應該是一九八四或一九八五年間存到磁碟片裡的,結果找不到。如果我的小說是用打字機打出來的,這個版本應該還在。

卡里耶爾:我們的最後一個字
或許有某些東西不會消失,那就是我們在不同生命時刻經歷的事情保留下來的記憶。感覺、感動的珍貴記憶。
如果有一個嚴重的生態危機摧毀了人類這個物種,如果我們因為意外或耗損而消失了,那麼我們爭論的這些關於記憶的問題自然就被敲散成空,化為無稽了。
我的腦袋裡出現了李維.史陀《神話學》的最後一個句子:「也就是說,只留下無。」「無」是最後一個字。我們的最後一個字。

安伯托.艾可Umberto Eco
一九三二年出生於義大利,身兼哲學家、歷史學家、文學評論家和美學家等多種身分,更是全球最知名的記號語言學權威。在四十八歲時,推出第一本小說《玫瑰的名字》,銷售迄今已突破一千六百萬冊,被翻譯成四十七種語文,並改編拍成同名電影。

尚-克洛德.卡里耶爾 Jean-Claude Carrière
生於一九三一年,法國作家、劇作家、電影編劇。長期和西班牙超現實主義電影大師布紐爾合作,曾經寫過八十個電影劇本,現定居巴黎,擔任「新法國電影電視學院」院長,並主持電視談話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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