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推薦戒不了甜
當我們的臉龐相觸,嗅聞著彼此的氣息,
深深呼吸;當我們親吻彼此,心跳加劇,
世界光亮的開啟……
●維持現狀,就好
我有時候仍會在夢中聽見男孩子問:「妳想過我們會是怎樣的關係嗎?」那是在我很年輕的時候,想要親近我,卻不得其門而入的男孩子,苦惱的聲音。我是怎麼回答的呢?「我想,維持現狀就好啦。」細細的聲音,是我年少時的嗓音,好像很脆弱,其實無比堅決。
等到成年了,我才明白,「維持現狀」真是一種殘酷的關係,既不能退也不准進,誰給予我權利說「維持現狀」的?只因為我心中知曉,自己是被愛悅著的。被愛悅著給了我無限的權利,彷彿可以予取予求。
我的一個讀者阿嘉,是個善良的男孩子,他默默地喜歡一個叫做小芊的女孩,只要她一個簡訊或電話,他就馬上趕到她身邊去,為她作任何事,只為了博取她一個笑顏。別的朋友取笑小芊:「妳要被阿嘉套牢囉。」她便皺起眉搖頭:「阿嘉又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我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耶。」
話是這麼說,可是,當小芊熬夜工作也不准阿嘉睡覺,半夜裡,小芊鼻音很重地要求:「我要吃粥啦……」阿嘉立即出門去買粥,送到小芊樓下。黎明時分,小芊充滿元氣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我們去吃永和豆漿吧。」阿嘉洗把臉馬上出門,在她樓下等著她。
「她真的只當我是好朋友嗎?」阿嘉苦惱的問我。我們都知道,阿嘉的付出與角色,早不是一個「好朋友」,而是一個「好情人」了。
小芊跟別的男孩子約會,並且手牽手一起出現的那一天,阿嘉的世界崩塌了。
可是,小芊還是用我見猶憐的語氣對阿嘉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之間不會改變的吧?」阿嘉不知道該說什麼,很沉重的,點點頭,算是允諾。小芊和男朋友進展很順利,卻依然在半夜睡不著的時候打電話給阿嘉,央阿嘉與她聊天。「為什麼不打給妳男朋友啊?」阿嘉問過。小芊這樣回答:「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嗎?」
最好的朋友,是不會為了自私的理由,而讓對方痛苦的。我告訴阿嘉,他的痛苦,正是來自於小芊「維持現狀」的要求,這要求既殘忍又無理。除非可以回報情感,否則是沒有權利要求他人「維持現狀」的。
●旅行箱的旅行
下著微雨的倫敦街頭,晚間九點多,遲遲才夜的天光也已全黑了。我的旅伴拉著我的旅行箱,我在一旁撐著傘,我們走了一小段路,到街角的垃圾箱旁,棄置了壞掉的箱子。這並不是我頭一次在旅途中拋棄壞掉的箱子,只是,之前都是把棄置的箱子留在旅館房間裡,揚長而去。這一次,倫敦旅館要求我必須自己丟棄箱子,於是,親手丟掉箱子,遂成為一次特殊的經歷。
我的這隻旅行箱,當初也是千挑萬選的,輕薄、堅固、豔麗的桃紅色,四個拖拉皆可的小輪子,伴隨著我去了北京、上海、吉隆坡、日本,卻在倫敦之行時,發生了變形事件,完全扣不上了。不管它的顏色多鮮豔;輪子多好用,扣不上也就無用了。每一天我回到旅館,都努力的試了又試,有時候可以扣上,多半時間只是徒勞無功。於是,只得買回一個新箱子,決定拋棄舊的。
拋棄箱子那一夜,我突然發覺,這也像是一則愛情的譬喻。我們挑選一個合適的情人,像箱子一樣能包容許多東西,能負重,能應付各種路況,最重要的是令我們能有輕盈便利的旅程。當然,若條件允許也希望它有醒目的外觀。我還記得去吉隆坡那次,參加的是文學活動,同行的一位女作家曾讚美我的箱子「真美麗」,那時候,我心中的虛榮與驕傲。然而,當箱子的功能性消失,為了接續的旅程,我們也只得換一個新的。
第二天,在倫敦早晨的街頭,我看見一個男人推著我的行李箱,輕盈快樂的跑過街角。他用一個箍帶將行李箱箍好,走兩步便放開手,試試箱子的滑行速度,顯然非常滿意。這個畫面安慰了惆悵的我,對我不合用的箱子,對他人來說或許如獲至寶。愛情,不也是如此?
●有愛活得久
澳洲皇家理工學院教授科恩在一項人類老化國際會議上,提出一個結論:戀愛的人或者有很多嗜好的人,壽命通常比較長。
澳洲專家的說法是,當一個人專注於某件有趣的事物,或是與情人含情脈脈的對望著,全神貫注的時刻,便會忘記了時間的流動,一個小時過去了,卻以為只過了五分鐘。我們應該都記得陷入熱戀中的自己,是怎樣的充滿活力,不覺得疲憊,對於彼此充滿探究的興味,對於兩個人共同去做的每件事充滿期待。當我們與情人手牽住手,當我們緊緊靠在一起,我們的心跳與呼吸平穩,生命彷彿永不止息。
當我們的臉龐相觸,嗅聞著彼此的氣息,深深呼吸;當我們親吻彼此,心跳加劇,世界光亮的開啟。
哪怕不是愛情,只是愛我們的父母親或孩子,愛我們的朋友或身邊的人,只要付出愛,就能讓我們的生命處於飽滿狀態。這也就說明了女人為什麼普遍比男人長壽,女人自小就受著「付出愛」的訓練,小女孩要照顧弟弟妹妹,就算沒有弟弟妹妹也會有寵物或洋娃娃,她們的耐心與關懷不斷被開發,被培養滋生。
女人只有在被男人追求的那段日子裡,是以逸待勞的,當感情大勢底定之後,女人就成為付出愛的一方,她們細心的體察男人的需要,她們給予溫柔的撫慰和熱情的擁抱。等到結婚之後,成為一個妻子和母親,女人更是大量的付出愛,尤其是從懷抱新生兒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母親成為孩子情感和需要的供給者。
「女人一直在照顧別人,為別人付出,是不是很不公平啊?」曾經,在課堂上,有個女學生這樣問我。懂得愛,付出愛,是女人的天賦,也是不斷被開發的結果。當人在為愛付出的時候,別人看來或許覺得辛苦,我們自己卻是樂在其中的。有愛的人,付出愛的人,其實生活的比較快樂,而且還能活得比較久,就算是過世了,依然會活在被他愛過的人們心中。
擁有愛和付出愛,看起來完全有利無害,只要在這過程中是快樂的,不妨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