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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找得到幾張她的照片吧,像是高中團體照之類的?」
「亞姆柏,我們的高中在六○年代就燒掉了。牆壁、板凳、檔案,全都燒掉了。現在又蓋了一所新的,很可怕。」
「問她同學珊德里娜,她們應該留下了一些照片……」
「如果你要我去問的話可能有,不過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就是了。萬一沒有,你打算怎麼做?就連珊德里娜,在五十或將近五十年之後,也不知道她當時住在哪個城市,那是個名字奇怪、不是里約這種著名的城市,你打算翻遍巴西的電話簿,看看你找不找得到姓沙芭的人嗎?你可能會找到上千個。她爸爸也可能在潛逃時改名換姓。你去了那邊能找得到誰?她的父母可能也死了,不然就是年老遲鈍,因為他們肯定九十歲了。你要對他們說,很抱歉,我從這裡經過,我想看看你們女兒莉拉的照片嗎?」
「有何不可?」
「好了,為什麼要繼續追在空想後面,讓去世的人安息吧。你甚至不知道該到哪座墓園去尋找哪塊墓碑。此外,她也不叫莉拉。」
「她叫什麼名字?」
「唉,我早該閉上嘴。珊德里娜四月時告訴我這件事,我馬上轉述給你,是因為我覺得這樣的巧合非常奇怪,但我立刻發現你受到的震驚超出正常範圍。如果你允許我這麼說,我會說簡直太誇張了,因為這件事真的只是巧合。好吧,我也把這件事告訴你好了。莉拉這個名字是希比菈的縮寫。」
一個孩提時期在一本法國雜誌上面看到的輪廓,大男孩的時候,在高中的階梯上遇見的一張臉龐,還有幾張或許找得到一些共同點的臉孔──寶拉、娃娜,還有那個漂亮的荷蘭小女孩,一直到希比菈,活得好好的,快要結婚的那個希比菈,我也將失去她。一場延續多年的接力賽,就為了尋找我寫那些詩的時候早已不存在的東西。
我喃喃唸道:
我獨自在濃霧中
倚站樹旁……
我心中盡是對妳的記憶
蒼白、無邊無際地
遺落在樹叢之間
那道遙遠寒冷的光芒中
這首詩很美,但不是我寫的。無邊無際的蒼白記憶。索拉臘的眾多寶藏中,單單缺了一張莉拉‧沙芭的照片。吉阿尼就像昨天才看到她一樣地提起她,但是唯一擁有這項權力的我卻毫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