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奎斯生前最後一部小說遺稿,
傾盡最後力氣的生涯創作結晶。
馬奎斯逝世10週年紀念
典藏燙印簽名扉頁
耽美、幽夢、情欲,
一部用「愛情」超越「孤獨」的曠世經典之作!
他們兩人靜靜地躺在那裡,
等待彼此靈魂的騷動。
而她心裡明白,
一個全新和自信的自我已然重生。
「我再也回不去原來的自己了。」
安娜在心中不斷重複說著這句話,她的婚姻已邁入第二十七個年頭,沒有什麼重大的理由,足以讓她逃離與家人共創的幸福生活,但她的心就像那段不容懷疑的單純歲月,一去不復返。
這究竟是怎麼開始的?安娜陷入了沉思――
八月,一個讓她感到矛盾的季節,混亂和猶豫填滿了她的內心,欲望與期待又令她躍躍欲試。每年此時,她都會搭乘渡輪前往埋葬母親的那座小島,一年一度的島嶼之行宛如一個不可抗拒的邀請,因為她會在此結識一位露水情人,並度過一個晚上。
年復一年,愛情更迭,但安娜總是不斷想起最初的那個男人,因為他永遠改變了她的命運,而她對他卻一無所知,只記得那晚的一抹悲傷的薰衣草香,隱隱飄散在暴風雨洗滌過的空氣中。
此刻的安娜獨自坐在蔚藍的海水旁,凝視著酒吧裡的杯光酒影,她想走出孤獨的禁錮,讓自己俯向充滿魅惑的黑夜,蠢動的靈魂正在她的耳邊呢喃:今晚,妳可以成為一個全然不同的人……
2014年,馬奎斯離開了這個世界,他的妻子梅西迪絲承諾:「八月見。」六年後,梅西迪絲不可思議地在八月過世。十年後,《八月見》終於面世。這本書讓我們看見了一個人的命定,並不如你想像的那樣迫近,也不如你以為的那般遙遠。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因為存在就是孤獨的,但也唯有愛情才能超越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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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聲致敬 ●按姓名筆畫序排列
愛情,馬奎斯著力於時間與記憶最深的所在
作家/謝哲青
一九三三年,比利時超現實主義藝術家雷內.馬格利特(René Magritte),在寫給詩人阿奇利.查維(Achille Chavée)的一封信中,提到一幅剛完成的作品:「在室內的窗戶前,我放置了一幅畫,正好呈現繪畫所覆蓋的部分景觀。因此,畫中的樹遮蔽了房外的那棵樹。對觀眾來說,它既在畫中室內,又在真實的景觀以外。這就是我們看待世界的方式,也就是說,我們所看到的,都只是外在的世界;儘管我們在內心中也有對它的具體呈現,但都僅止於表相……同樣地,有時我們會將過去的事件、記憶,延續成當下正在發生的事情。如此一來,時間和空間失去意義,這也讓我們的日常經歷變得至關重要……這就是我們看待世界的方式:我們將世界視為自己之外的存在,同時我們也在自己內部擁有對它的呈現。」
畫家繼續在信中為朋友解釋:
「同樣地,有時我們也會將『當下』正在發生的一切歸於過去。時間和空間因此失去了只有日常生活經歷才考慮的庸俗含義。只有當一個人無法真正看到作品所呈現的真實時,才會有像『這幅圖代表什麼,意味著什麼?』這樣的疑問……習慣將瑣碎串聯成象徵,暴力式地破解釋疑,好為人師的信徒們,總是相信隱含的意義比明示的意義更有價值……儘管這種了解『世界』的方式,在精神分析、心理治療方面可能很有用……但在我的畫作中,並不存在任何隱含的意義,你看到的,就是一切,所有自作多情的混淆含糊,都是愚蠢的。」
往後十年,馬格利特反覆思考這幅名為《人類的境況》(La Condition humaine)的畫作,還繪製了另外三幅相似的作品,繼續深掘呈現真實,與真實呈現的種種可能。不過對我來說,馬格利特在作品還探討另一個有趣的議題,那就是思考「制式、框架、套路」的種種異義。
首先,就我們所知:「幾乎」所有的藝術創作都有框架存在。在這裡所謂的「框架」,不僅指涉心智的侷限,同時也是物理性的存在――「畫框」。畫框不僅規範了畫面的尺度大小,也劃分了創作與真實的界限。漫無目的是危險的,畫框的存在,錨定讀者的焦點,作品,就在眼前。
其次,我們把形而上的框架,放到文學中來觀照,意圖更加明確:托爾斯泰《戰爭與和平》與吳爾芙《自己的房間》,蕭洛霍夫《靜靜的頓河》與昆德拉《玩笑》,就可明白框架所在不是侷限,是精心設計的包裝,是細膩描摹的輪廓,將慣例、俗套儀式化,讓平凡昇華為獨一無二的祝福。
讓我們回到馬奎斯,他就是這麼一位大師,將我們習以為常,視為理所當然的套路,拆卸、解構、再剪裁組裝,最終蔓延出只存在於馬奎斯小說中的生機與驚喜。玩不出新把戲的老貓,數十年如一日坐在車站前等待主人的老狗,在馬奎斯的筆下,轉幻成推著命運巨石上山的薛西弗斯,困陷專屬於個人的煉獄,沒有餘地生天。
如果,我們從一九五五年《枯枝敗葉》開始讀起,不難發現,混亂、複雜、關係龐雜又不穩定的成長過程,日後終成為悲傷的泉湧,但是,馬奎斯也像馬格利特一樣,擅長,或是說習慣,描摹某一種「真實」,並將「真相」隱藏於所創造的真實之後。馬奎斯的小說,從第一部開始,我們就讀到神似的藝術意圖:我們所讀到的遮蔽掩飾,也是,真相的一部分。
但,更重要的是,透過閱讀,我們才能深刻體會馬奎斯,不同於馬格利特等視覺藝術家的差異,身為文學家的擅場,甚至「偉大」,那就是――形塑讀者的時間體驗;甚至是,改變讀者對時間的主觀感受。這部分可說是馬奎斯小說之於我,最顛倒神迷的全部。
從「……最後它打個呵欠,迷迷糊糊,跳進當前奇異寧靜的時間之海,接著浮出水面,全身淌流時間的水,那是修正過後的準確時間」到「兩個小時過後,安娜.瑪格達蓮娜帶著憐憫的目光,最後一次回顧自己的過往,而一聲永別了,告別那些一夜情陌生人,和無數無數她在島上各處留下的躊躇不定的時光。」字裡行間,依稀可見,文學家伸出手,奮力一躍,試著去捕捉那不斷消逝的時光。
我們所意識的真實,所意會的真相,以流動的方式,寓居於我們的記憶中。涓滴、湍瀑、深澗、激石的水花、拍岸的驚濤、沒口的伏流……在馬奎斯的筆下,原來,記憶和河水一樣,也會隨著處境遭遇而壓縮、展延、變形。而小說家筆下的記憶,全都是時間呈現的形式。透過死亡,馬奎斯側寫時間的沉甸黏稠;透過性愛,變造過時間顯得格外地輕巧可人。而愛情,是他無法別過視線的情鍾,也是著力於時間與記憶最深的所在。《百年孤寂》與《愛在瘟疫蔓延時》中,時間是沿著天際落下,長長的拋物線,最終,落在塵土之中;在《迷宮中的將軍》及《關於愛與其他的惡魔》,時間轉譯為生物學上不連續的間斷分布,相異的兩地,讀見演化的相連。馬奎斯的文字,處理時間的神秘,在不可測的永恆中度量出存在,也在微渺的個人存有中觀見永恆。
最後,我們回到《八月見》,透過馬奎斯歡樂又哀傷的感性,娓娓道出一位中年女子生命境遇:自我與自由的追尋、時間與空間的探問、情愛與性愛的覺察。沒錯,這並不是馬奎斯最好的作品,但如同米開朗基羅《隆達尼尼聖殤》或舒伯特的《未完成》,依然深情真摯。當記憶在歲月中風化、剝蝕、崩潰之後,我們還剩下什麼?在碩果僅存的靈光中,馬奎斯留下這部未完成的小說,成為文學的天空下,日薄西山之際,抬頭仰望,所瞥見的最後一抹霞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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