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何其幸運,在出生之前便已擁有彼此。
又何其不幸!映現在我眼中的,為何是另一個我?
美國重量級小說家約翰.厄文:「《雙生石》是一本非凡的傑作!」
他們的出生是不能言說的禁忌,
是母親死亡的宣告,是父親出走的引線。
他們的存在是無人能解的謎,
直到一切從頭開始、兩人再次緊緊相連,
謎底,才終於揭曉……
這是關於「濕瑪雙胞胎」的故事。我是瑪利詠,如今我把故事說出來,是因為我虧欠弟弟濕婆最深,同時這也是我母親未曾揭露、我父親一直在逃避的故事,而我必須一片一片地拼湊,才能癒合我與弟弟之間的裂痕,以及生命的種種傷口。
我們的出生其實是一場災難,身為修女、原本不該懷孕的母親因為我們難產而死,而醫術精湛的父親眼見無力挽救心愛的女人,竟然拋下我們奪門而出,從此音訊全失。雖然如此,我和濕婆卻各自繼承了父親的平凡與天才、天真與世故、熱情與漠然。我們就像鏡面的反射,各自擁有世界的一半,彼此互補也互斥,然而這並不影響我們的感情,即使出生時被迫分割,之後我們卻總是形影不離,連睡覺也要頭碰著頭。
直到發生了那件事,彷彿一把背叛的利刃,把我、濕婆和我深愛的青梅竹馬珍妮特三人緊密的關係割裂,濕婆也從我的心裡被徹底地分開來。然而多年以後,我才終於明白,我對父親的想念和憎恨、我對珍妮特未竟的情感,以及我與濕婆注定相連的命運,如果只是一味禁錮埋藏,沒有去向和出口,我也將無法好好地踏出下一步……
歷經數十年、跨越三大洲,這是一對奇特雙生兄弟之間的愛恨情仇,也是自我的追尋與生命的解答,作者佛吉斯以絕佳的文筆娓娓述說出瑪利詠和濕婆兩人動盪的人生與廻異的命運,複雜的情感、無法割捨的牽絆,加上多線交錯的豐富情節,讓人讀之不禁忘卻時間,著迷到無法自拔!
得獎紀錄
●榮獲:美國獨立書商協會、北卡獨立書商協會2010年度小說!美國獨立書商協會「當月選書」第1名!出版家週刊、舊金山紀事報、美國亞馬遜網路書店年度選書!
●蟬連美國亞馬遜網路書店百大暢銷榜超過7個月!
●橫掃紐約時報、出版家週刊、華盛頓郵報、今日美國報等12大暢銷排行榜,最長達46週!
各界名人強力推薦
馮光遠、馮品佳、鍾文音強力推薦!
導讀.離散者之歌
交通大學外文系教授/馮品佳
在印度裔導演米拉.奈耶(Mira Nair)改編自亞伯拉罕.佛吉斯的回憶錄《我的祖國》(My Own Country)的影片中,因為一九七四年衣索比亞內戰而倉皇逃離非洲的佛吉斯,臨別時刻手上所持別無他物,僅有一個鑲有十字架的非洲外形木刻。因為殖民歷史而意外成為諸多印度裔子民原鄉/母國的非洲,也是佛吉斯首部小說《雙生石》(Cutting for Stone)裡不同族裔的離散人民最終的故鄉。
《雙生石》說的是離散的故事,是醫生的故事,也是人性的故事。佛吉斯以自己出生於衣索比亞,又是醫生的生命經驗寫出這部跨越非洲、亞洲、歐洲與美洲的家族羅曼史。英文標題一方面引用自希臘時代流傳下來的醫生誓言──「凡患結石者,余不施手術」──保證尊重專業,決不擅自進行自己專科之外的手術。另一方面這標題也指涉小說裡石東(Stone)家族的悲歡離合,包括印度修女生母的難產死亡、英籍白人父親的遺棄、雙生兄弟因為情感的背叛而產生的疏離等等。第一人稱的敘事者瑪利詠在序幕中就言明,對於年已半百的他而言,說出這個家族故事、暴露這個「讓家庭分裂的傷口」的最大目的,就在於癒合與弟弟之間的裂痕。
小說中瑪利詠與連體嬰弟弟濕婆的分裂,開始於他們初生之際被手術夾鉗硬生生地剪斷他們相連的額角,其後又因為青梅竹馬的珍妮特造成的愛慾糾葛而瀕臨決裂。他們的一生其實就在尋找再度合體、再度成為「濕瑪雙胞胎」的可能。童年時兩兄弟以奇異的頭角相靠相擁的睡姿,找回在母親子宮中成形、茁壯的始初時刻;長大之後兄弟因為器官移植而再度結合。因此瑪利詠言道:「生為一體,突然分離,我們又回到了一體」。不論是身體或心靈的分離,乃至於與故鄉的分離,《雙生石》的基調就是一種在離散情境中尋找重逢的情感結構,也道出離散者內心最深切的惆悵與渴望。
小說裡充斥著被迫離鄉背井的人物,像是孿生兄弟的印度養母賀瑪因為性別歧視離開了南印的家鄉,遠渡重洋到衣索比亞的失迷(Missing)醫院擔任婦產科醫生。當她返鄉探親被父親質疑為何不在家鄉定居時,賀瑪反問:「如果我的國家需要我,為什麼他們不接受我?」雖然佛吉斯無意在小說中表達強烈的女性主義意識,但賀瑪的處境無疑代表許多離散者無奈又傷痛的心情。瑪利詠因為叛國的嫌疑不得不逃到美國時,也表達出這種被國家背棄的悲憤:「假如我的國家願意折磨我、懷疑我……那麼我要與她斷絕關係」。
失迷醫院是使命(Mission)的誤譯,代表在跨國移動的過程中無可避免的改變,同時也象徵性地成為收納異鄉人的空間,成就另一種跨越種族與信仰的另類家庭,讓喪母失父的雙生孤兒得到家人關愛。因此對於瑪利詠而言,被迫離開失迷醫院,就是在被父親遺棄之後再一次失去家庭。雖然瑪利詠在紐約印裔醫生聚集的聖母醫院,再度與同儕之間建立起家人般親密的革命情感,但他終究選擇返回失迷醫院。《雙生石》在離散的脈絡之中,不斷重演遷徙與重組家庭的情節,也總是帶著不被認可、黯然離家的感傷。只有在回到衣索比亞之後,這樣的遺憾才稍得紓解。
在佛吉斯的筆下,離散的情境需要經由可攜帶的記憶物件加以紓解,也與失去的母體緊緊扣連。瑪利詠提及兒時熟悉的民謠〈緹西塔〉是衣索比亞離散人民的精神寄託。他逃離衣索比亞帶著〈緹西塔〉的卡帶,也在異鄉聽到各種不同版本的演唱,更因此結識各種來自故鄉的衣裔同胞。〈緹西塔〉召喚出他們共同的原鄉情感,因為「〈緹西塔〉是精神的國歌,是離散的輓詩」。對於瑪利詠而言,這首歌曲特別之處是它帶出與母性身體記憶的連結,因為那是他幼兒時捧住保母亞麥姿乳房時,她所唱的歌曲。亞麥姿為了安撫瑪利詠而獻上乳房,滿足了他自出生就與生母訣別的原初創傷,也安慰他因為養母出門工作而產生的分離焦慮。成人之後,當瑪利詠因為外在因素必須離開母國時,亞麥姿慣常哼唱的〈緹西塔〉就成了母體的替代品,伴隨著他遠走異地,並且在歌曲熟悉的旋律裡尋找失去的「母親」。
小說結束時,母親終於再度現身。在回到衣索比亞的途中,賀瑪與瑪利詠在羅馬暫留,因而看到「聖泰瑞莎的狂喜」的雕像真蹟。那是曾為修女的母親生前最鍾愛的圖像,也是瑪利詠遠走美國時另一件紀念母親的隨身之物。瑪利詠在陳列雕像的教堂裡感到狂喜,因為終於能夠透過藝術所再現的宗教情感聆聽到母親的「聲音」。小說結尾,他也終於閱讀到母親那封塵封五十年的書信,了解母親在臨盆之際向石東醫師坦白不為世俗禮教所容許的情愛。閱讀這封信證明了雙胞胎是愛情的結晶,也受到愛情的祝福,至此瑪利詠被遺棄的情結方得舒緩,終於能夠真正的接納父親。
以一部描述離散情感的小說而言,《雙生石》的結局充滿希望。身心俱創的瑪利詠不但回到母國,也透過器官的移植與弟弟永不分離。這是具有醫生與作家雙重身分的佛吉斯所能提供的最佳結果。不論是透過小說的標題或是在各個訪談中,佛吉斯都一再強調這是一個關於醫學、地理環境與人類命運的故事。石東家族注定要行醫,也注定要在不同的地理空間中行走,經由對於職業的投入與激情以及身體的移徙與流離,體認各種不同的人性。這是佛吉斯的離散者之歌,也使得他透過文字藝術,得以為自己以及其他離散人民找回安身的心靈原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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