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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語說,該來的遲早會來。大約兩個月之後,我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然而,卻是我無論如何意想不到的一個結果。
某天深夜,約莫凌晨時分,我剛剛勉強入睡,突然一聲巨響,立時將我驚醒!
不多久,我便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在幾聲槍響之後,我那間牢房的鐵門,兩個月以來,第一次打了開。
我從床上一躍而起,看到一名黑衣蒙面人,探頭進來望了望,隨即縮了回去。緊接著,我聽見門外,一個標準的英國腔說:『找錯了,他不是關在這間!』
我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心中頓時亮起『劫獄』兩個字。我望著半開的牢門,唯一的念頭,就是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我連忙披上外衣,衝出了牢房。這才看到,外面總共有三名黑衣蒙面人,個個身形高大,手中拿著機槍,腰際還別著不少武器。而在通道上,則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具屍體,看來都是特務機關的獄卒。
這時,其中一名蒙面人,正用手中的機槍,射開我的隔壁牢房。他探頭一望,便對其他兩人,做出一個OK的手勢。果然不久之後,從那間牢房中,跑出一個金髮碧眼、年近五十的中年人。他和我一樣蓬頭垢面,神情有些憔悴,但身體狀況看來還好。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又傳來零星的槍聲。蒙面人之一,連忙掏出一把手槍給中年人,道:『情況有些失控,我們得硬衝出去!』
他說的也是標準英式英語,於是我刻意用牛津腔,道:『我是無辜的政治犯,請你們帶我一起走。最好也給我一把槍,我多少能幫點忙。』
聽我這樣說,三名蒙面人似乎有些猶豫,紛紛向中年人望去。中年人考慮了一下,彷彿也拿不定主意,直到又傳來一陣槍聲,他才終於下定決心。
我從一名蒙面人手中,接過了一把手槍,很快檢視了一番,隨即點了點頭。我在南京讀高中的時候,曾經利用寒假,和同班同學許信,一起接受過射擊訓練。無論手槍、步槍或輕機槍,對我而言都不陌生。
我熟練地舉著那把點三八左輪,跟著他們四個人,迅速穿過一排牢房,來到了通道的盡頭。再往前,就是通向一樓的一座螺旋梯。走在最前面的蒙面人,突然煞住腳步,向後揮了揮手,要其他人停下來。大家趕緊貼牆而立,可是這個時候,槍聲已經響了起來。我冒險探頭望去,看見有五、六名特務機關人員,守住了樓梯口,旁邊另有兩名蒙面人,但早已中槍倒地。
我原本以為,想衝上這座螺旋梯,免不了要經過一場激烈的槍戰。沒想到,兩名蒙面人不約而同,從腰際掏出手榴彈,一下子就把那五、六個人消滅了。不料我們衝到了樓梯口,才發現已經無路可走。原來那兩顆手榴彈,雖然幫我們消滅了敵人,卻也將那座螺旋梯,炸成了一團破銅爛鐵。
一名蒙面人趕緊掏出繩索,我馬上猜到他要做什麼。我抬頭望了望,隨即拉住他,道:『這樣太浪費時間,我另有辦法。不過,得借你的雙手一用。』我一面說,一面做出示範動作,要他雙手交握成馬蹬狀,擺在腹部的位置。
蒙面人立時會過意來,可是他又抬頭看了看,不禁露出懷疑的眼神。我正色道:『我受過嚴格的中國武術訓練,這個高度難不倒我。』
我還沒說完,已經退了幾步,然後雙腳運勁,倏地向前衝去。那蒙面人果真訓練有素,在我右腳踏上他手掌那一瞬間,他也猛然發力,時間拿捏得分毫不差。我們兩人的力量加在一起,瞬間將我推上三四公尺的高度。等到勁力將盡之際,我又藉著一個『鷂子翻身』,再躍升了一、兩公尺。我一伸手,勾住了樓上的地板,接著一挺身,便跳了上去。
我隨即在樓梯口,俯下身子,將他們四人,用繩索一一拉了上來。
上樓之後,三名蒙面人帶著我和那中年人,沿著一條走廊,一路狂奔。一直奔到走廊盡頭,我才認出來,前面正是特務機關的大堂。而大堂對面的牆壁上,被炸開了一個大洞。
走在最前面的蒙面人,蹲了下來,轉身對眾人道:『這是最後一關,闖過去,就安全了。』
我們點了點頭,那蒙面人又道:『我們彼此掩護,一個一個走!』說完,他就拔腿飛奔,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從走廊的盡頭,衝向對面牆壁的破洞。
不料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一陣機槍聲,蒙面人只不過慢了一步,身子立刻成了蜂窩,橫屍在大堂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