瀰散

鬼臉

在前六冊回憶錄中，我雖然儘可能將親朋好友，一一介紹出場，但掛萬漏一的情形在所難免，例如小郭這號人物，重要性絕不下於陳長青，卻僅僅在幾處驚鴻一瞥，相較之下，十分不成比例。

所以在這裡，應該還他一個公道。問題是，我和小郭認識，甚至還在白素之前，數十年的交情，如何能在短短幾千字中，做個完整的交代呢？

姑且先試著長話短說，將小郭的事蹟，濃縮如下：本名郭則清，最初任職於我名下的進出口公司，後來自立門戶開設偵探事務所，經過多年努力，終於成為世界十大偵探之一，業務遍及全球各地。他最擅長的任務是尋人，幾十年來，在這方面幫了我無數的忙。在我過去的記述中，也曾提及小郭的家人，包括他的弟弟、妻子和義父，請參見《聚寶盆》、《鬼子》和《本性難移》。

真沒想到，還不到兩百字，好像該講的，也都講完了，很諷刺是不是？

事實上，我曾聽過更諷刺的說法，絕大多數的人，在世上走一遭，都是四個字即可概括，其中還有一個是虛字：『活過，死了。』相較之下，小郭的一生，已經比一般人精采太多了。

話說回來，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郭大偵探所經手的無數案件，其實十之八九都相當無趣，不外乎是人世間的是是非非。

因此，小郭對於我的種種奇遇，總有那麼一點不服氣，據我所知，他曾私下抱怨，如果不是俗務纏身，一定也能和我一樣，每年至少和外星人或靈魂，打一兩次交道。

小郭始終將我視為老大哥（我比他年長好幾歲），所以他那些抱怨和不服，當然不會在我面前表現出來。

不過，小郭在原振俠面前，就直截了當得多了。想當年，他認識原振俠之後，兩人雖然一見如故，還作了一段時間的球友，但小郭在言談之間，經常和這位小老弟暗中較勁，大有『我的奇遇並不比你少』的意思。

某一天（總之是原振俠還在這個宇宙的時候），兩人剛剛在網球場上，結束一場難分難解的廝殺，小郭隨即在休息室，對原振俠展開另一種方式的挑戰。

他用力吸了一口冰涼的飲品，故意像是隨口提到：『前兩天，我見鬼了！』

原振俠微微一笑，已經猜到小郭葫蘆裡賣什麼藥，所以並沒有接口，只是做了一個請說下去的手勢。

小郭彷彿受到了鼓勵，立刻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說了將近半個鐘頭，才終於將那個『鬼故事』大略敘述完畢。

原來不久前，小郭接了一個案子，委託人是他的大學同學，姓齊，在一家集團公司任職總經理。這位齊總經理，最近需要增聘一位特別助理，他從一千多位應徵者中，經過好幾輪精挑細選，終於決定由一位才貌雙全的美女，擔任這個職務。

但是基於公司規定，在正式聘雇之前，必須對入選者的……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