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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微笑著說:「不過這是件大差事,所以我一個人無法進行。事實上,就是你和我兩個人也還不夠,我們需要更多幫手。」
「幫手?我沒有什麼幫手。約西到野地裡去了。」
「呃,我實在很抱歉,可是你得去把他找回來。而且,我們大概還需要你去找鄰居來幫幫忙,最好是個強壯的大高個兒。」
「見鬼!」西布瞪著我。「找這麼多人幹嘛?」
「我知道這樣很麻煩,但是牠雖然只是一頭小母牛,體積仍然很大也很重。為了要將牠的關節推回原位,我們得克服肌肉的阻力。我告訴你,我們需要猛力且正確的一拉。這樣的事我做過很多次了,我很清楚的。」
他點點頭。「好吧,我去看看查理拉森能不能過來一趟。你就在這兒等吧!」
「不行,我必須回診所去拿麻醉面罩。」
「麻醉!那又是怎麼回事?」
「我跟你說過肌肉阻力的。我們得讓這頭母牛睡著才能克服。」
「哈利先生,你聽我說。」西布舉起一根兇惡的食指。「你確定我們非得這麼麻煩嗎?你不認為我們可以揉點藥膏什麼的嗎?」
「對不起,西布,這些麻煩都是必要的。」
他轉身走出了牛棚,一路咕噥不止,而我則快步朝車子走去。
回德祿鎮又折回農場的這一路上,有兩個想法一直浮現在心頭。這是獸醫工作中頗棘手的一項,但一旦成功了,則能令人讚嘆。一隻毫無希望的跛腳動物會站起來,若無其事地走開去。同時我迫切需要做點什麼事來恢復我在這農場內的信譽。
當我拿著麻醉面罩回到農場時,約西和查理拉森都已經和西布一起在庭院裡等著。「哈利先生來了。」「可以動手了,哈利先生。」但是他們都以懷疑的目光看著我。我可以看出西布必然已對他們說過他的懷疑。
「你們能集合在一起實在很好。」我愉悅地說:「希望你們都覺得幹勁十足,這個活兒可不容易。」
查理拉森咧嘴一笑,摩拳擦掌。「是呀,我們會盡力的。」
「好,現在,」我低頭注視那頭母牛,「我們最好將牠往門口移近些,那樣我們可以更用力地推。然後我們再把麻醉面罩套到牠嘴上,捆住那隻腿。我對關節施壓的同時,你們便使勁拉。不過我們先將牠推滾過去。」
當他們三人都推著母牛的側面時,我試著把那隻跛腿塞到牠的下方。牠一滾動時,發出「咔」一聲巨響,然後牠快速地朝四周張望了一下,便站起身來,走出門去。
我們四個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牠悠閒地走過庭院,穿過一道閘門,進入田野中。牠完美健康,毫無跛腳的跡象。
「呃,我從未碰過這種情況。」我喘息說:「一定是滾動和關節上承受的壓力使牠的脫臼猛然接回的。真令人難以置信!」
三個農夫都面無表情地瞪了我一眼。很顯然地,他們都不相信。
我走回車子的途中,聽到西布對其他兩人低語說:「早知道為牠揉點膏藥就行了。」我駕車駛離時,經過了那頭在翠綠的山坡上咀嚼著青草的母牛,西格在我們剛合夥之初所說過的話又浮現在我心中:「我們這個行業提供了無與倫比的機會,使你自己成為一個傻瓜。」
這句話不但千真萬確,而且是千古不移的至理名言。只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回偏偏要發生在哈維農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