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試閱
我又躺在那兒休息了半個小時才起床更衣。我現在的衣服都是淺藍色的,褲子加上一件罩衣,上頭再套上具有帝王氣派的長袍。當我穿上罩衣時,右手拇指在衣服的手臂部分勾破了個洞,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的拇指六年前就斷了,一直都沒有接對位置。
我小心翼翼的不讓超硬的指甲撕裂衣裳──在稍微不堅固的石頭上,這些指甲可是有辦法輕鬆穿個洞──想辦法將拇指伸出袖口,將衣服穿好。我穿上一雙便鞋,又伸手在腦袋上摸了一圈,確定自己沒被扁蝨咬了。最近這些傢伙在吸血鬼山到處肆虐,把所有人都搞得很火。然後我動身回到王子廳,迎接又一整夜的謀略與激辯。
王子廳的大門只有王子才打得開,一種方法是將手按到門上,一種則是在廳內按寶座上的一塊面板。這個固若金湯的大廳是由泰尼先生指揮他那批小矮人建的,牆壁厚實堅不可摧。
極為重要的『血石』,就擺在這個廳內。這塊血石具有魔力,凡是吸血鬼來到了吸血鬼山(這世上三千多名吸血鬼,絕大多數都至少來這兒朝聖過一次),都要將手按在血石上,讓它吸去一些血,這樣血石以後就有辦法追蹤到這個吸血鬼。比方說,鬼不理想要知道長箭的下落,就只要將手按到血石上想著長箭,不到幾秒鐘後他就能知道這位王子的下落。再比方說,他只要去想某一塊特定區域,血石就能告訴他那裡有多少名吸血鬼。
我沒有辦法用血石去搜查其他人的下落──只有真正的吸血鬼才辦得到──但血石還是追蹤得到我,因為血石在當初我繼位為王子時曾經吸過我的血。
一旦血石落入吸血魔的手中,他們就能用它來搜出所有碰過血石的吸血鬼,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到時我們就全完蛋了。就是因為這層風險,有些吸血鬼主張將血石給毀掉──但是也有另一個傳說指出,當有一天真的出了事時,救我們的也將會是這塊血石。
當我思考著這一切時,巴黎正用血石在部署兵力。一批又一批有關吸血魔位置的報告不斷湧入,於是巴黎利用血石來查出將軍們的位置,接著用心電感應來聯絡並且下達指令,告訴他們該移動到哪個位置。他就是因為這麼樣的拚命才累壞的。雖然說這份工作也可以找其他人來做,但若是由巴黎這個最高王子直接指揮的話,效率會大大的提高。
巴黎全神灌注使用血石,鬼不理和我則在一旁彙整戰事報告,做出一份完整的吸血魔移動分析圖。同樣的事其實還有好幾名將軍也在做,但是我們倆的職責 是把將軍們的發現歸納整理,挑出重要的訊息,並據此對巴黎提出建議。我們手邊有一堆地圖,上面插滿了用來標明吸血鬼和吸血魔位置的圖釘。
鬼不理從十分鐘前就一直在看同一份地圖,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你看過了這個沒?』他終於把我叫了過去問道。
我盯那地圖看。在一個城市周圍,插著三根黃旗和兩根紅旗,彼此距離非常靠近。我們以五個顏色來區分目標物,藍旗是吸血鬼,黃的是吸血魔,綠的是吸血魔的據點──也就是他們作為基地的都市和城鎮。白旗插在我們打過勝仗的地方,紅旗則是我們輸了的。
『你要我看什麼?』我瞪著那一根根黃旗和紅旗問道。我的眼睛又紅又腫,不只是因為睡眠不足,還因為看了太多密密麻麻的地圖和字跡潦草的報告。
『看這個城市的名字。』鬼不理說,用一根手指拂過地圖。
那個名字起初對我一點意義也沒有,接著我突然明白了。『那是你的老家,』我低聲說道。那是鬼不理當初還是人類時所住的城市。他在十二年前曾帶我和伊萊.風──怪奇馬戲團的蛇孩兒──回去過,為的是要去阻止一個叫魔路的吸血魔濫殺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