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一種滲透全身的甜蜜感,就是這種滿足,使我墜入了慾望的沉溺之中……
露薏莎,年輕漂亮、正在辦理離婚手續的她,在一家小酒館裡遇見了一位極具吸引力的男人──理查‧高登。認識還不到一個小時,兩人就在花園的長凳上發生了關係,也從此展開兩人之間一段難分難解的情慾糾纏。
高登是一名心理醫生,他不但以彷彿無所不知的能力將露薏莎全盤看透,更讓她在莫名的歡娛中徹底臣服。而隨著兩人在肉體和心理兩方面都愈探愈深,露薏莎也終於首次開始了解自己渾沌的過去,以及因此所衍生出來的自我本質……
作者愛娣思‧譚普騰以乾淨、細膩的書寫風格,敘述出一個絲絲入扣的情慾故事,同時將這種形式的愛情所帶來的狂喜與癡迷直率地呈現出來,大膽的女性情慾描寫,使本書曾先後在英國、德國遭禁,愛娣思被迫更換書名,並改以假名發表,才能夠在法國出版,並直到近年才得以恢復作者本名重新發行,是多年來一直在讀者之間口碑流傳的情慾文學傳奇地下經典!
各界名人強力推薦
直探慾望的扭曲路徑
@鍾文音 (作家)
情慾與身體寫作一直擺盪在兩難裡。
面對真實自我與社會道德目光的高難度難題,以及如何寫到讓人心癢難耐卻又文字恰到火候又能同時廣納慾望流動汪洋的書寫難題。
我看這類型的寫作會先反問自己兩件事:閱讀中我被勾動了什麼?閱讀結束還殘留些什麼?
首先我想還原《慾望的盛宴》的寫作時空是早在一九六六年即已寫就出版,還原時空有個目的是,這本書若放在當今的情慾書寫汪洋,它僅能成為一滴水,很快就消失在無數情慾文本的波濤裡。但是若我們嘗試回到它的寫作時空來看這本書,會很訝異這是一本極前衛又有張力的女人自白文體。作者早年連本名也不敢曝光,採用的是和書中同名的希臘神話蛇蠍美女同名的(露意莎)發表。二○○一年這位垂垂老矣的作者譚普騰太太終於同意再度讓此書出版,且以本名問世。她的驚人情愛經驗成為她一生的不朽印記,這印記的完成,完全拜其凝視內我的自白勇氣。
我之所以看重這本書有個很重要的理由是:這本書文筆雖仍有著淡淡的文學氣味,但毋寧我願意說它更多是帶著『素人寫作』的精神與挖掘肌理。
我問我自己,即使有這樣的性愛變態經驗,我也沒有把握能夠直挖慾望底層,寫出血淋淋的慾望。畢竟普世的浪漫愛情好寫,帶著變態與骯髒性質的獨特性慾難寫。
這時候我不免又要抬出米蘭昆德拉在《小說的藝術》裡所標舉的理念:認識與發現是小說的唯一道德。小說的道德不是社會性的,而是提筆者能否將小說之筆當成怪手般地挖掘人性核心的層層隧道。
《慾望的盛宴》就這一點上,在六○年代是走得很遠的,以致於現在讀來,反而如此地貼近了當代。若是譚普騰太太現在才發表這本書或許也不至於有什麼『淫穢』之罪了。
該怎麼讀這本書?
我會建議先去角色的道德性再來讀之(即使角色的爭議性──人妻,卻恰好是這本書的吸引人之處),但是先『去角色化』有個閱讀的關鍵就是不受干擾,也就是我期盼每個人都先把自己的社會性去除,直視自己的『人之為人的性慾』底層。
這時我們會發現其實我們會非常瞭解出走婚姻之殼的露意莎,以及她和醫生高登那說愛不愛、卻又無法離開的扭曲變態性慾。
《慾望的盛宴》曾經有個書名是《魔鬼的盛宴》,這魔鬼該是指醫生高登吧。這本書的著墨點在於高登的變態性慾具有暴虐快感的強迫性特質,這樣的人找到有『被虐』慾望的露意莎恰好是絕配。小說還賦予高登不是露意莎喜歡的型,那麼究竟是什麼東西不斷吸引露意莎陷進流沙?那就是高登那讓人戰慄的奇怪性癖好。
小說的人物心理有個很好的糾葛碰撞點──露意莎在幾乎是在被強迫的狀態下搭上了高登,但她後來卻也迷戀上高登在身體的暴虐手段。眾所皆知當慾望不斷被日復一日重複操作時,會折損慾望的嘗鮮性。所有的慾望出軌大都來自於人性對於慾望重複的不耐與無趣,愛上施虐者所衍生的各式各樣心理奇怪路徑成為這本小說的價值所在與好看的原因。
有趣的是,喜歡變態與強暴式性慾的是上流社會的醫生,這醫生還有些不錯的品味,就像他對古董的明確喜歡是:『老而漂亮,明白。』
這本小說藉著『露意莎』與『高登』而挖掘出的性慾情節不勝枚舉,不論是身體姿勢與多重部位的描寫,性慾場地的怪異(墳場),或是性的怪癖(其中高登有個獨特怪癖讓人印象深刻,他不准露意莎在和他接觸後洗身,他要他的氣味殘留在她身上),諸如此類等等,都在那個時代顯得如此的淫穢敗德。
我們捫心自問卻隱隱發現,在性慾的體驗上,那是我們未開發的經驗禁區啊。這時我們是悄悄地羨慕起在六○年代就已經攀爬上那個禁地高峰的譚太太呢,還是悄悄哀怨在二十一世紀的我們還如此地深閨自鎖?
小說沒有題材的好壞,只有書寫的好壞。
這並非是一本了不起或多麼可以論述的小說,但我以為在性慾這件古老的事情上,它卻展現性慾的多樣性豐饒與枯萎,讓我們可以想像角色的大膽經驗與莫測人生。
小說還處理到高明的心理過程,藉著高登醫生的角色,不斷的進入露意莎的童年世界、父親的遺棄、祖母與母親的美麗、少女性經驗的重返、無慾的婚姻、夢境的幻影……,原本只單純為了性的滿足而與高登在一起的露意莎也因為高登強迫性的要她自我凝視,而漸漸產生了愛上他的妒意特質。
小說結尾最讓我讀來一時無法適應的段落是高登沒有預警的自裁。小說沒有處理高登會走向自裁的心理情節,這可說是整本小說的缺憾敗筆處。也因此我說這本小說具有十足的『素人』特質,完全是作者經驗的再次擬造。只能說寫作者確實沒有這段經驗,因此她也就很自然的遺落了這一段歷程。
『不管妳做什麼,就是別真的愛上我。』高登曾經這樣對露意莎說。或許這句話就充分寫出了高登終究會離開露意莎的隱喻吧。
但小說末段還是令我驚豔的:露意莎從高登醫生朋友科隆比口中得知高登死訊,她卻再次受到了科隆比的上床引誘。小說結尾竟和小說開始一致,露意莎徹頭徹尾完全受身體慾望的擺佈,她深受這樣的慾望召喚。
『我照做了。』小說在此結束。
高登說露意莎是『一個很善於離開人』的女人。我卻想說,她是一個沒有身體邊界的女人。從而我也自問人的性慾邊界有多大?自我的性慾究竟是空白之地還是過渡開發之地?性慾的路徑是曲折的還是直線而下的?人活著必須有愛,那麼愛和性可以脫鉤嗎?
讀這本小說不在其書寫的好壞,而在於它丟給我的情慾自省迴圈,以及思索人被社會性所壓抑的慾望困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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