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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命關頭
一隻超大的蠍子惡魔,把它的毒螯刺進一個女人的眼睛裡。當她的眼球啪的一聲爆破之後,蠍子惡魔在她冒血的眼窩中產下了卵,然後用它幾乎像是人類的臉孔,看著那些卵孵化,蠕動的蛆蟲飽食著她的血肉。
另一頭惡魔猛獸──它看起來像隻可愛的兔子,不過背上有個醜陋的凸瘤──朝著一個男人和他的兩個孩子吐口水。酸性的液體發出滋滋聲,灼燒掉了他們的皮膚,露出了白骨。
魔族的第三個僕人正在追趕一名女空服員。它的身體是個嬰孩,但頭卻比一般的成人還大,頭頂上不是頭髮,而是活跳跳的虱子,而應該是眼睛的位置,則是空空的兩個洞,裡頭有火球在燃燒。它的兩隻手掌上還有多出來的兩張小嘴,兩張嘴中的牙齒,在它追趕空服員的同時,都迫不及待地咬齧。
飛機內所有的人都在放聲尖叫──除了那些已經被殺的人之外──而這聽在魔主喪王的耳中,真是美妙到不能再美妙的悅耳音樂了。他飄浮在走道上,歪著嘴巴露出悲傷的微笑,紅色的眼睛深邃而虛空。他的八隻手臂中,有幾隻隨著尖叫聲的韻律而扭動,儼然就像個交響樂團的指揮一樣。接著他的眼睛突然回神一亮,目光停到了我的身上。
『你不應該羞辱我的,葛魯畢屈。』喪王說道。他還在為上次我下西洋棋時打敗了他而忿忿不平。『你應該公平的決鬥,忠於比賽的精神,不論成敗都只靠自己。你毀了我對西洋棋的興致。多個世紀以來,那一直是我唯一的另一項樂趣來源。現在,只剩人類的痛苦和磨難,能讓我開心了。』
他慢慢的滑過走道,朝我這裡飄來,看起來像是他的腿的參差肉條,一直懸浮在地板上幾公分的地方。他身上原本應該是心臟所在的位置有個的洞,,裡面有數不清的小蛇在蠕動著,怨毒地發出嘶嘶聲,朝我的方向猛吐毒液。鮮血從喪王淺紅皮膚上的眾多裂縫中滲了出來。他嘴唇上方的兩個小洞──他沒有鼻子──愉快的從難逃一死的乘客身上,吸入恐懼的惡臭而激動的顫動著。他深紅色的眼睛,因為病態的愉悅而擴張。他的八隻手臂全往外伸長著,其中一些絞得碎碎爛爛的手,在他經過旅客的身邊時,拂過他們人類的頭部和臉頰,好像他正偽裝的賜福他們似的。一頭白髮、粉紅眼睛的白子叛徒茱妮‧史旺,則在他身後寧靜的微笑。
一個抱著嬰兒的女人,跪倒在喪王的面前,痛苦的啜泣著。『求求你!』她放聲大哭。『別殺我的孩子,可憐可憐我的寶寶吧。拜託不要殺他,求求你!』
『到我的懷裡受苦吧,小娃娃。』喪王褻瀆的喃喃說道,用他的三隻手臂把嬰兒接了過來。他輕輕撫過男孩的臉龐,娃娃笑了。喪王把他遞給了茱妮。『給妳的,我親愛的天鵝史旺。』
『您真是太仁慈了,主人。』她微微笑,接著吻了那個嬰兒。
不要!』我大叫,但已經太遲了。不一會兒,她就已經吸乾了脆弱的生命,把嬰孩的灰色遺骸扔到一旁。孩子的母親哽咽得說不出話,瞪大的雙眼中充滿著驚恐及難以置信。喪王彎下腰去,吸了一口她的悲傷,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然後邁步向前,把她留給那些惡魔嘍囉處置。
我覺得又噁心又害怕,魔主步步進逼,我則步步後退。我後面有好幾排空的座位──其他的乘客都已經逃到機尾了。喪王小聲的哼了一聲。『至少你移動了耶,我還以為今天從你身上,擰不出什麼樂趣呢。』
『放過他們。』我狂吼著,手掌已握成了發著抖的拳頭。『你想找的人是我,所以放過其他人吧。』
『我不能這麼做,葛魯畢屈。』喪王嘆了口氣。『我的魔僕們都餓極了,我答應過要給他們食物的。你不會要我食言而肥吧,對嗎?』
『我家主人永遠會說到做到、信守承諾的。』茱妮咯咯笑著說。
我盯著她看,這個白色皮膚、但黑色心腸的不速之客。她表現得像我媽一樣,我愛她,我讓她把我從德維許身邊偷走。而一直以來,她一直在陰謀算計著我。『死女妖怪!』我嗚咽著說。『妳是什麼玩意兒──偽裝身分的惡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