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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腦？』
曼涅里說：『我們去過你住的地方，保羅。你有看書的習慣。哇，你收集了好多書。你甚至參加了「每月書友社」。』
『我收集的不是有頭腦的書。不全是。』
『書就是書嘛，』艾夫利指出。『我敢打賭，幹你這一行的人不太常看書。』
『或者根本不識字，』曼涅里說，被自己說的笑話逗得笑出來。
保羅望向身穿白色縐西裝的男子。『你是誰？』
『你用不著操心──』葛頓說到一半。
『我問話的對象是他。』
『喂，』參議員嘟囔一聲，『兄弟，在這裡由我們發號施令。』
但坐在角落的胖子揮揮手，然後回答保羅：『你知道《小孤女安妮》這個漫畫嗎？只畫眼珠沒畫瞳孔的那個小女孩？』
『知道。』
『好，就把我當成漫畫裡的富翁渥霸克。』
『什麼意思？』
胖子只是笑笑，然後轉向參議員。『繼續跟他推銷吧。我欣賞他。』
骨瘦如柴的參議員對保羅說：『最重要的是，你不會濫殺無辜。』
葛頓接著說：『吉米告訴我們，你有一次說過，你下手的對象是殺手。你是怎麼說來著？你只想「補救上帝生產的瑕疵品」？我們正需要你這種人才。』
『上帝的瑕疵品。』參議員跟著說，皮笑肉不笑。
『說吧，對象是誰？』
葛頓注視著參議員，而參議員四兩撥千斤，擋掉他的問題。『你在德國還有親戚嗎？』
『有是有，不太親。』
參議員問：『你對納粹懂多少？』
『全德國歸希特勒管，看情況好像大家都不太高興。兩三年前的三月，麥迪遜廣場花園有大批群眾遊行抗議，把交通搞得亂七八糟。我本來要去布朗克斯欣賞拳擊賽，結果錯過了前三個回合。我氣炸了……我對納粹就只知道這麼多。』
『保羅，你知道嗎？』參議員慢慢說，『希特勒又準備開戰了。』
保羅怔住了。
『希特勒一九三三年掌權以來，我們在德國的消息來源一直提供情報。去年我們在柏林的情報員取得一封信的草稿，作者是高層貝克將軍。』
中校遞給他一張打字紙，上面打的是德文。保羅閱讀著。這封信的作者呼籲上級，以循序漸進的步調慢慢重新武裝德國軍隊，藉此保護並擴張『生存空間』──這一詞是保羅的翻譯。再過幾年，德國必須準備上戰場。
他邊皺眉邊放下信紙。『他們準備這麼做嗎？』
『去年，』葛頓說，『希特勒開始徵兵，從此不斷替軍隊增肥，壯大的程度超出這封信的建議。四個月前，德國軍隊佔領萊茵地──德法邊境的非戰區。』
『我看過這條新聞。』
『他們在德國北海的赫爾戈蘭島建造潛水艇，準備奪回威廉運河的掌控權，以便讓戰艦從北海直通波羅的海。負責處理財經事宜的人有個新頭銜：「戰時經濟總長 」。至於西班牙的內戰，希特勒派軍隊調器材，名義上是幫佛朗哥打仗，其實是利用西班牙內戰來練兵。』
『你要我……你們找鈕釦人，就是想暗殺希特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