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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妳叫什麼名字?」他問。
「凱莉‧布雷蕭。」他那齣贏得普立茲獎的劇名好像玻璃碎片一樣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抽刀斷水》。
「我還是送妳回莎曼珊那邊好了,免得我拐妳回家。」他說。
我尖酸地說:「我不會去的。」血氣衝上我的耳朵,手裡的香檳冒著水氣。
「妳住哪?」他捏捏我的肩膀。
「不知道。」
這個回答讓他噗嗤大笑。「妳是孤兒!妳是孤女安妮嗎?」
「我寧可當憨第德。」我們緩緩移動到一面靠近落地雙扇玻璃門邊的牆,從這個門出去就可以到花園。他放低身子,我們終於平視彼此。
「妳從哪來的?」
想起莎曼珊的忠告,我說:「那重要嗎?我人在這了。」
「耍嘴皮子。」他說。忽然間,我很慶幸自己被搶,那個偷兒偷了我的包包和錢,但也把我的身分證明給偷走了,這表示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我愛當誰就可以當誰!
博納牽著我去花園。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美有醜,他們環坐在一個大理石桌子旁,又叫又笑的,感覺好像對話必須夠熱烈他們才繼續得下去。博納帶著我擠進一個身材矮小的短髮女子及一個穿著泡泡紗外套的高雅男子之間。
「博納。」女子用細軟的聲音說:「我們九月要去看你的戲。」博納的回答被坐在對面男子的招呼聲給蓋過去了。
那人穿著全身黑,寬鬆的外套好像修女服。棕色的太陽眼鏡遮住了他的雙眼,頭上還帶了一頂呢帽。他臉上的皮膚微微起皺,好似臉上包著柔軟的白色布料一樣。
「博納!」他大喊:「博納寶貝!親愛的,我這輩子的摯愛。來點喝的吧?」他看看我,然後伸出一隻顫抖的手指,說:「你帶了小孩來!」
他的聲音好刺耳,怪得尖銳,幾乎不像是人的聲音。我全身的細胞糾結在一起,他是肯頓‧詹姆斯。
我的喉嚨好乾,我拿起香檳,一口灌光,感覺到那個穿泡泡紗外套的男子用手肘頂頂我。他對肯頓‧詹姆斯點點頭。「別看簾幕後面的人。」他的聲音是貴氣的新英格蘭口音,低沉又充滿自信。「是乙醇的關係,好多年了。腦袋都壞了,簡單來說,他是個無可救藥的酒鬼。」
我露出感激的笑容,假裝我知道他在說什麼一樣。「誰不是呢?」
「既然妳提了,的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