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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傳回來公司的消息,盈盈姐昨天下午三時左右,在E街駛向A大道交界,當時她那邊是紅燈,可是她駕駛的車子突然衝出了十字路口,被剛好在A大道行駛的大卡車撞上。由於撞擊力太大,盈盈姐在送抵醫院後不久終於重傷不治。
盈盈姐的死,對公司上上下下的打擊不小。一來因為她是老闆的得力助手,二來她在工作上雖然很嚴厲,但因為她都是以理服人,而且對自己也是同樣的嚴格,所以在公司內人緣也很好,大家都很服她。
不過最令公司裡的人議論紛紛的,是那天她出去幹嘛,和為甚麼她會突然衝紅燈。
「那天盈盈姐的行程空空的,根本沒有要出去見客人的預約耶。」她的秘書悄悄告訴我們,當然,每次她都說不要告訴任何人。
盈盈姐為人很有條理,所有行程都會讓秘書知道,即使是私事她都會交代去多久,所以大家都對她出事前的行蹤很好奇。
我當然知道那天為甚麼她會出去,她去和阿樂見面了。見面的地點,還是我和阿樂婚禮的場地,在A大道以南兩條大街的一間精品飯店。
「等一下我下班還要去警察那邊一趟呢。」盈盈姐的秘書抱怨著。因為是死了人的交通事故,盈盈姐的車子被拖到警察局那邊,用來調查意外原因。可是公司怕盈盈姐當時帶著一些客戶的資料或文件,便叫她的秘書下班後跑一趟。
「不如……由我去吧。」我自告奮勇。
「真的?」
「嗯,反正我順路,而且客戶的東西我比較清楚嘛。」
「是耶是耶!」秘書繞著我的手臂。「其實我也怕,畢竟是有人在裡面撞死了。」
死的人可是妳的上司耶。我心裡忿忿不平,盈盈姐生前對她不知有多好。可是我也沒有資格批評,我也不是因為好心而去幫她,只是我怕車上有她和阿樂幽會的證據,我不想給別人看到。
到達警察局,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阿樂在接待處彎著腰簽名。
「阿樂!」聽到我叫他,他差點整個人跳起來。
「妳怎麼在這裡?」他很快又回復冷靜。我看到他用身子遮掩著,偷偷地把一個盒子放進他的手提袋中。那是一個大約二十公分的正方型盒子,高度比鞋盒稍微矮一點。
「公司要我來看看盈盈姐的車上有沒有公司的文件。」沒有揭穿他,我把身份證和員工證件交給接待處的女警。「你呢?你不是明天才回來的嗎?」
「啊!劇團通知我,所以我提早一天回來。我也是來看看有沒有和劇團有關的東西。」他走過來,緊緊擁著我。「盈盈她……為甚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在哽咽。我環抱著他,以他和盈盈姐的交情,哭是正常不過。可是此刻的他,只讓我覺得那是掩飾謊言的演戲。
「那車上有劇團的東西嗎?」
「沒,沒有。」鬆開我後,阿樂邊用手掩著臉邊搖頭。
我以為阿樂會先離開,可是他說要陪我看盈盈姐車上的東西。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官把清單給我,看裡面有沒有任何公司的文件。
可是我的心裡只想著阿樂藏起的那盒子。
清單上沒有文件,可是有一樣東西吸引了我的目光:飾物。
「看來沒有耶。」阿樂把清單拿過去交還警官,他好像留意到我的目光在清單上太久了。
離開警局後,阿樂開他的黑色休旅車送我回家,為了方便搬運劇團的道具,一年前他換了這輛休旅車。
「車上沒有文件,盈盈姐不是外出見客戶,又不是午飯時間,究竟是為了甚麼出去呢?」我故意提出來,想看看阿樂的反應。「阿樂你和她那麼熟,有甚麼看法?」
「我也不知道。盈盈這個人嘛,有時候行動也滿飄忽的。」
之後阿樂沒有再說話,和他交往兩年,他從沒有這樣。
「阿樂,」我握著他擱在排檔桿上的手。「我在想,現在這樣,我們的婚禮,不如延期……」
「怎麼啦?又在想奇怪的事。」阿樂專注地看著前方。「不用延期,既然喜帖已發了,改來改去太麻煩了吧?盈盈在天之靈也希望我們平平安安完婚,她不是也花了很多心思嗎?」
老實說,阿樂不想延後婚禮,我是鬆了口氣,可是我沒想到,他對盈盈姐的死好像沒有半點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