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日本

為什麼要去日本？ ∕趙薇

沒有嘴的貓和莉香的我

二十五歲之前，印象中的日本等於歷史上的『南京大屠殺』。而HELLO KITTY也不是『卡哇伊』，而是小鼻子小眼睛，還沒有嘴的小怪物。所謂的和式風情則被我解讀為和服底下不穿內衣褲 ─ 有禮無體。至於日本人，更是直接聯想到中年怪叔叔喝醉酒路邊亂小便，不然就是奇裝異服的原宿少年或色情錄影帶中裝清純的女學生。

再對日本有比較深刻的印象時，是日劇『東京愛情故事』，那時一干朋友全都是女主角莉香的擁護者，自己更因為戀愛不順陷入角色扮演之中，甚至我的外號就叫『莉香』。對那個經常忽視一旁體貼的女友，卻無法拒絕柔弱女同學理惠動不動求助的完治大加撻罰。每天的心情隨著劇情發展而起伏。
日本青年的工作、戀愛、休閒等的生活模式，引起我對日本的好奇，但這距離我真正去日本已經是三年之後的事了。

◆◆◆◆◆◆

女人逛街不需要指南

第一次到日本也沒準備，就那麼迷迷糊糊去了。那時和公司老闆大吵一頓，遞出辭呈後在家病了好幾天，好朋友心怡正好休假，說想去日本賞櫻，我就開始了日本之行，沒想到從此以後，日本就成了我工作不順、心情不好、老公不聽話等等，轉換情緒的最佳地方。

在成田機場往東京的快速列車上，我和心怡已經開始往臉上抹粉，聽說在日本，女生沒化妝被認為是很不禮貌的呢。

初到東京，簡直是眼花撩亂。東京車站的規模，街道上的人潮，原本電視劇和書本上的東京印象 一 出現在眼前，惹得兩個女子像個土包子一樣哇來哇去。早聽說東京女人精於打扮，為了不被比下去，我和心怡還刻意帶了時髦的衣服來，沒想到一開始就從『頭』輸起。

在電車上環視日本女孩的髮型，每個都像是剛從美容院出來似的，更別說身上的衣飾及搭配，幾乎出自同本雜誌那麼一致。再仔細看，身上一定有樣物件是大家熟悉的名牌。『東京女子寧可不吃餓死，也要買名牌』的說法得到印證。久藏在心裡那股瞎拚天性受不了只看不買的挑逗，就這樣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從原宿的竹下通，買到銀座的三越。女人逛街路線是不需要旅遊指南的。

心怡的弟弟曾在日本慶應大學進修，有位同學澤民則留在東京工作，答應當導遊，為了給兩位女士接風，剛到的那晚就安排了特別節目，他說要去六本木，兩個台北『ㄙㄨˊㄥ腳』那時哪知道六本木是著名的色情區，更何況澤民老弟竟然帶我們看的是那時日本剛開始流行的男子脫衣秀。嘴上雖說被陷害，但在一個個帥哥上場，隨著音樂而脫去身上衣物時，教我們不隨著日本女人尖叫實在不近情理。

澤民的同事次田小姐尤其瘋狂，據澤民說，這位外型長得像漫畫中瑪法達的同事在辦公室是那種非常傳統的 OFFICE LADY，平常沉默寡言，誰知道她是個脫去了羊皮外衣的狼女，啊嗚啊嗚的嚎叫，這時我才發現日本女人原來不只有那開朗可愛的莉香型、軟弱無助的理惠型。

有了日本女人的助勢，兩位來自台灣的女子也敞開了喉嚨加入吼叫的陣營。我第一次到色情場所的經驗在東京六本木淪陷。一晚的瘋狂後，發現自己的感冒及失業憂鬱症不藥而癒，從這天起我開始喜歡男子脫衣秀 ─ 不，對不起，受到張國立的影響，寫錯字啦，是開始喜歡東京了。

─ 本文摘自張國立 ＋ 趙薇新書《兩個人的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