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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老公!救我!救我!』
『快!抓緊我的手!』
『我快撐不住了,你……你放手好了,我不想連累你。』
『別說傻話,為了我,妳一定要撐下去!』
『嘿咻~』終於,兩個翻滾,我倆雙雙滾回床上。
『老公,你又救了我一命,謝謝!』驚魂未定,我一把擁住他,渾身仍不停顫抖。
『我們是夫妻,本來就是要有難同當。』他輕拍我的肩膀。
這已經是我跟恐龍結婚以來,第三次上演失足落床驚魂記了。
難怪,結過婚的人都說:『婚姻生活需要適應!』
因為光是從一個人一張床,變成兩個人一張床,就會因為不適應而發生交通事故;更何況是從一個人一間房,變成兩個人一間房後,兩個人要彼此磨合的地方,就更是不在話下了。
與其你適應我,不如我習慣你!
記得剛度完蜜月回來,兩人開始回復平時上下班的作息。一早要六點起床的恐龍,總是晚上十一點鐘就在床上躺平,準備就寢。而對上班時間比較晚的我來說,晚上十一點,正是扭開房裡的電視機,挖出冰箱裡的各色零嘴,睡前享樂的美好時光。
坐在床上,又是食物、又是電視,偶爾還發出幾聲回應電視的狂笑,我渾然不覺在床的那一頭,正躺著一個輾轉反側的失眠者。
直到某天,驀然回首時,我驚覺,已經躺平的恐龍,竟然將平常騎車用的口罩,理直氣壯地戴在臉上。
我瘋狂地將他搖醒:『老公!老公!你睡覺的時候為什麼要戴著口罩,而且還是戴在眼睛上?』
他拉下口罩(從眼睛上),不好意思地看看我:『因為有光我會睡不著,家裡又沒有眼罩,所以我就想用口罩試試看,沒想到效果還不錯。』
難怪新婚以來,他每天看起來精神都很差,原來是晚上根本都沒睡好。
驚覺自己的自私與任性,我作勢要把電視機關掉。
他卻一把將我攔住:『沒關係,妳看妳的,我們是夫妻,本來就是要互相適應。』
他不說還好,這樣一說,我的罪惡感更重了:『沒關係,沒關係,反正我也想睡了。』
將電視關掉後,沿襲婚前習性,我扭開音響,放出浪漫的拉丁舞曲,準備讓熱情的音樂,為這一夜好夢助興。自己陶醉不已,就要沈沈睡去,突然,我感覺有些異樣正在身畔暗暗浮動。睜開眼睛一看,赫然驚覺恐龍竟直條條地楞坐在床上。
『老公,你怎麼了?睡不著?作惡夢啦?』
『沒什麼,我只是起來休息一下。』
我第一次聽到有人睡覺睡到一半還要起來休息的。如此不尋常,其中必有詐。幾番『耳提』面命、嚴刑逼問下,我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原來,婚前的恐龍,睡覺的時候是從來不聽音樂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替他叫屈。
『給我時間,我很快就會習慣了。』
『那,讓我來習慣你。』我說。
『妳已經肯為我關掉電視了,我堅持,這一次我來配合妳。』
『但是昨晚你又救了我一命,該是我回報你的時候。』我將他手上的音響遙控器奪了過來。
『要不是妳嫁給我,少了二分之一張床,妳就不會失足落床了。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理應我退讓。』恐龍又將遙控器搶回手上。
我終於被逼急了:『你再跟我爭,我就把房間裡的電視、電腦、電燈、音響……能叫的、會亮的,全部都打開,讓你配合個夠!』
恐龍:『…………』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經過一段時間的配合與習慣後,我們漸漸能在彼此重疊的空間裡優遊自如了。我幾乎以為,兩人已經練就『1+1=1』的最佳狀況,從此以後就要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