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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品味』是我跟恐龍兩個人最契合、最無須重新調配的事情,因為從我們共同挑選的床單、窗簾及飾品,從來都是『有志一同』上就可以證明。直到那天,我的手帕交來家裡玩,參觀到房間的時候,大叫一聲:『哇!好可愛喲!沒想到妳跟公婆住,還能擁有這麼一大個屬於自己的房間,難怪婚後的妳看起來那麼幸福美滿。』
朋友說完,跳上我的粉紅色 Kitty 貓床單;將床頭櫃上一整排的芭比娃娃玩弄一陣後;接著還將身旁那盞跟房內其他家具命運一樣,被我貼滿星星貼紙的桌燈,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假裝一副十八歲小女孩的天真模樣。好不容易,她累了,才轉頭對我說:『接下來,帶我去參觀妳跟恐龍的新房吧,我好期待喲!』
然後,我楞住了:『這就是我們的新房啊!』
接著,換她楞住:『騙人!這個房間的顏色、氣味、風格,明明就是妳的房間嘛,根本嗅不到一點雄性的味道啊!』
然後,我就陷入前所未有的婚姻瓶頸了。
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讓恐龍在這個房間『隱形』的?
那天晚上,恐龍回家後,驚覺自己收拾好的所有襯衫、襪子、領帶,不是滾落在地上、披掛在床上,就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垂落在椅背上。
『我們的房間遭遇什麼了?』他驚愕地問我。
『你不覺得這樣的空間,比較像是有男人存在的環境?』我沾沾自喜。
『我還差一點要以為我們家遭小偷了。』恐龍悠悠地說。
被二次傷害的我,決定將困擾丟給恐龍。
聽完我的擔憂,恐龍恍然我的憂慮:『有什麼關係,只要妳喜歡,Hello Kitty的窗簾、床單,我也覺得挺可愛的啊。』
『但是,如此一來,你的世界不就變成我的世界了?』
『婚姻,不就是這樣!』
『當然不是這樣!婚姻是要合而為一,而不是要二中選一!』突然間,我有了答案。
拆下櫃上、牆上女人兮兮的畫報及貼紙;我將平常蒐集的,兩人共同看過的電影明信片,以顏色作分類及排列組合,黏貼在櫥櫃及牆上。這些明信片不但展現出如壁紙般的裝飾效果,更將兩個人的共同回憶保鮮起來,成為空間裡最動人的表情。充滿趣味及實驗性的是,以後還可以根據季節或是心情,隨時更換房間裡的電影明信片。不同的排列組合、不同的色調呈現,將會帶給兩人世界截然不同的感覺。
接下來,我又為房間添置了一塊可吸鐵、又可書寫的白板,將兩人的合照布置在白板上;也立下一條新的家規:從今以後,兩人要輪流在白板上留言給對方。因為一句『妳睡覺的樣子好可愛喲!』或是『昨晚你那麼累還來接我下班,好感動喲!』都可以讓對方幸福一整天。
然後,我們也為套房裡的浴室架上了美麗的浴簾,一來可以增添浴室的色彩;二來可以增加衛浴的功能性,製造兩個人有點浪漫、帶點神祕的距離,興致來時,還可以一個人坐在馬桶上、一個人泡在澡缸裡,隔著浴簾,聊一場『純友誼』的天,也是不錯的休閒娛樂!
在房間裡動了一點小手腳後,我與恐龍雙手交握、環顧四周,這個原來每個人都只能分到二分之一的空間,突然有了好多的可能性與張力。
『我發現,兩個人共處的空間再小,好像都不成問題了!』擁著我,恐龍心滿意足的說。
我想,這種感覺,就像熱戀的兩個人,在雨中共撐一把傘一樣。
傘裡的世界越小、兩個人的距離越少;想像的空間就越寬廣、越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