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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瞎的初戀
這是一個瞎到不行的初戀故事。
但是往後的一個月,我的表現卻更瞎!
我居然沉溺在莫名其妙的失戀情緒中,終日以淚洗臉、食不下嚥……
自從國中畢業、進入社會之後,我就非常喜歡算命。我總覺得自己的命不好、運氣不好,所以只要身體不好就去算命,工作不順也去算命,甚至連跟家人吵完架之後,我也會請算命先生幫我指點迷津。
因為預算有限,我只能找那些收費特別便宜的算命先生,但是一分錢一分貨,那些算命先生通常都是隨便敷衍,亂算一通!
唯一讓我覺得比較OK的算命先生是一位算八字的師父,雖然我只給他少少的費用,但是他卻幫我算了很久,而且講得頭頭是道,對於我的過去幾乎是完全命中!
當時這位師父說,我這輩子有兩條路走,一條是娛樂界,另外一條是風塵界。
老實說,我當時聽不懂「風塵界」是指什麼?我只知道楊麗花曾經演過一部叫「風塵三俠」的歌仔戲,內容講的就是「風塵三俠」李靖、虯髯客、紅拂女的故事,所以我還以為風塵界指的就是大俠的世界,讓我覺得滿興奮的!好在,八字師父連忙糾正我:「不對!我說的風塵界指的是酒店小姐或是舞女。」
當時我已經進入牛肉場工作,但是無法確定牛肉場到底算是風塵界還是娛樂界?我想,只要堅持不跳脫衣舞的話,應該可以勉強算是娛樂界吧?
離開前,八字老師又對我耳提面命、再三提醒我,這輩子會一直不斷地為情所傷,無論是愛情、友情與親情都是我難以度過的情關,而且不久之後還可能會失戀。
八字老師原本對我說的一大堆話,我都牢記在心,但是最後這個預測,讓我心中充滿了問號!因為我也才剛進牛肉場工作不久,國中時代的女同學都已經不願意再理我了,甚至走在街上都會覺得大家用異樣的眼光看我,試問,以這種自卑心態又怎麼會與愛情有緣呢?再者,我每天都待在牛肉場,下班後就關在房間裡,怎麼會有機會認識男生?難不成我會跟那些色瞇瞇的觀眾談戀愛嗎?既然沒有談戀愛的機會,那又怎麼會失戀呢?!
不過,世界就是這麼奇妙,牛肉場裡居然有人喜歡上我,而且還是牛肉場小開!當時我芳齡十八,小開則是二十五歲。其實我對他不算討厭,但也稱不上是喜歡,只是把他當成長輩看待,一點feel都沒有!
我不願意這麼年輕就把自己匆匆嫁掉,所以對這樁感情並不太積極,但是阿姨的反應卻是異常積極,她急著想把我跟牛肉場小開送做堆,於是想出一個皆大歡喜的折衷辦法,她建議我們先訂婚再交往,然後做出「滿二十二歲之後跟牛肉場小開結婚」的承諾。
阿姨想出這個辦法之後,就開始慫恿全家人贊同這樁親事,我原本以為阿嬤會反對,沒想到阿嬤說:「他看起來不錯……」所以我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與牛肉場小開訂婚了,而且也真的是在訂婚之後開始交往。但是交往不久,我就不小心懷孕,因為我們並未結婚,所以兩人決定把孩子拿掉!
後來幾年,因為警察經常取締,導致牛肉場生意沒落,所以我偶爾也會跑到外面的歌廳客串演出,靠著唱歌與主持節目來維持家計,與未婚夫見面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少。當時有很多朋友勸我,既然賺錢如此辛苦,為何不乾脆嫁給牛肉場小開,有個長期飯票也不錯啊!不過我考慮的事情很多,以我未婚夫的個性,他或許願意照顧我,但是我的家人不知他願意照顧嗎?所以我當時滿腦子就是「養家、養家、養家」,這也是我沒有嫁給他的主要原因。
再者,我一直覺得嫁給他之後,可能要看他的臉色過活,但是我寧願靠自己比較實在。想著想著,我突然發現自己的個性並不期待有人可以照顧我,反而喜歡照顧別人,所以我根本不適合為了有張長期飯票,而嫁給這位牛肉場小開。
我們就這麼若即若離了四年,有時我在外地駐唱,兩個月才會見到一次面。但是時光匆匆,我原本承諾滿二十二歲就要嫁給他的兌現日期,轉眼間就要來臨了!
果然,在我二十二歲生日那天,牛肉場小開打了通電話給我,開口就是:「妳已經二十二歲了,我們結婚吧!」電話那頭的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於是他說:「好吧!我給妳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我再打來!」然後就掛掉電話。
其實我很想跟他好好聊一聊我們的未來,希望他可以解答我目前對於這樁婚事的種種疑慮,但是他始終不願意接我打去的電話。
過了三天,他又打電話來問我:「妳現在考慮得如何?要不要嫁給我呢?」
我回答:「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不過他依舊沒有跟我談談的意思,只是冷冷地對我說:「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跟別人結婚囉!」
幾秒鐘之後,當我回撥電話給他,想跟他說聲抱歉時,居然是一位陌生女子接的電話。原來他早就跟其他女生交往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這通加起來不超過一分鐘的電話,讓我非常震撼!天啊!這可是我的初戀耶~怎麼可以用這麼草率的三言兩語,就畫上休止符了呢?我們不是已經訂婚了嗎?怎麼連聊聊未來的事情都變成禁忌了呢?就算我答應嫁給他,那麼他又要把現在的女友擺在哪裡呢?
總之,這是一個瞎到不行的初戀故事。但是,往後的一個月,我的表現卻更瞎!我居然沉溺在莫名其妙的失戀情緒中,終日以淚洗臉、食不下嚥……最後靠著勤奮的工作,才走出這個心碎的陰霾。
如今,回想這段最瞎的初戀,我已經無話可說,只能說當初真的超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