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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元氣之後,我便開始覺得每天都很無聊。
聽說國中同學在長崎租房子,於是我便搭火車去找他玩。
我們兩個人在長崎的鬧區閒晃,看見了一家樂器行,有個人在那裡唱歌。
?KANDOKUENTARISO
歌詞雖然跟咒語一樣,不過唱歌的人歌喉卻很棒。
唱歌的人是一位大叔。正當我看著他穿在夾克裡面的那件T恤,心想「還真時髦啊」的時候,大叔開口說話了。
「對了,你們要不要打工啊?」
「打工?」
「我現在身兼數職,你們能不能幫我搬樂器?」
「搬樂器?」
「對啊!今天我的助手休息,讓我很傷腦筋。我可以給你們一人一千圓喔!」
「真的嗎?」
店裡的人對我們說:「真的喔!這些人在這一帶很有名。」
從那天開始,連續四天,我們都跟著那個唱歌的大叔打工,幫忙搬樂器,在舞廳和夜總會「蓬馬車」之間來來去去,一個人賺了三千圓。
回到佐賀待了一陣子之後,我才回去廣島。
過了一年半以後,有一天我去上海樓玩,不經意地看著電視上的音樂節目「樂天歌本」時,我不由自主地指著電視大喊:「啊!」
「那麼,我們就來聽歌吧!這是現在當紅的曲子,內山田洋& The Cool Five的歌曲〈長崎今天也下雨〉。」
在主持人玉置宏介紹之下登場的,竟然就是那群「KANDOKUENTARISO」的大叔。
「哎呀呀呀……」
曲子雖然不是那首「KANDOKUENTARISO」,不過出現在電視上的人,怎麼看都是那些大叔,樂器行的「KANDOKUENTARISO」大叔站在後面唱著「?哇哇哇哇」。
「好厲害!原來那些大叔後來到東京去了。」
東京……對於連廣島縣吳市的東邊都沒去過的我來說,東京是夢想彼端的城市。
大叔們去的東京,是什麼樣的地方呢?我根本無法想像,但是從那一天起,我開始意識到「東京」這個大城市了。
秋天過去,冬天也過去了,我升上了高三。
放學後,我還是在傍晚時和朋友們聚集在麒麟啤酒屋後面、在街上閒晃,一點也沒有改變。
不久之後,夏天來了,縣賽也再度展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比去年成熟了一些的關係,我去球場看了縣賽。
我想看正一,也想看看當初一起加入棒球隊的夥伴們。只不過,我坐的地方不是平常坐的廣陽區,而是對手那邊。
而且,我的心情還是很複雜,既希望廣陽贏,也希望廣陽輸。
我坐在對手那邊的看台上,在內心大喊:「給我輸!給我輸!」同時也喊著:「給我贏!給我贏!」然而,比賽過了七局之後,我就發出聲音大喊:「廣陽勝!廣陽勝!」坐在對手休息區正上方大喊「廣陽勝!廣陽勝!」的我,遭受到周圍的觀眾投來「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的不屑眼光。
那年夏天,廣陽在縣賽中獲勝,進軍甲子園。
正一在甲子園的第一場比賽中打出了三打數二安打,第二場比賽打出四打數三安打,前八強比賽中打出五打數二安打的佳績,游擊手田代也展現他高超的防守技巧,廣陽連戰連勝,甚至打贏了準決賽,挺進冠軍賽了。
很可惜,他們在冠軍賽敗北,不過正一和田代都被選為國手,遠征夏威夷。
到了秋天,報紙上出現了「廣陽河井加入廣島鯉魚隊」的大字。
「太好了,正一!是職棒欸,正一!」
我渾身發抖,同時也流出了欣喜的眼淚。
早春,離別的季節來臨了。
田代以棒球體保生的身分進入早稻田大學,阿東則為了玩樂團前往橫濱,以前棒球隊的夥伴們不是在當地工作,就是考上關西、關東的大學。
而在這些人之中,我留在廣島,唸了當地新設立的一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