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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剷雪了,只要將上面的軟雪挖掉,下面的踩一踩自然就會變硬,這樣可以節省更多時間。』我告訴大家。
前進速度真的變快了,終於來到可以清楚看到住家樣貌的地點。
『竟然沒有開燈,真的很奇怪!』育子幾乎是用吼的在說話。
她奮不顧身地跑到我們前面,踩在還沒有挖走的軟雪地上,開始匐匍前進。所以,我和二子山兩人只好加快速度,拚命地將四周的雪挖掉。
『啊!』育子突然大叫一聲。
『怎麼了?』二子山也大叫著。
『倒了,有一部分的屋頂倒了。櫂女士,櫂女士妳還好嗎?』
育子對著屋裡大叫,粗魯地掙扎前進。在她的叫聲催促下,我和二子山也加快速度,拚命地往前走。
就像是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格鬥戰,每個人全身上下都變成了白色,我們幾乎是用滾的姿勢來到了櫂女士矮小的家門前。
『啊,那是我家的鐵鏟!』
聽育子這麼說,我抬頭往前看,真的有把鐵鏟擺在柱子旁邊,由此可見,櫂女士確實有回家。
櫂女士家的外觀很像江戶時代的農家,玄關的大門是拉門式的,推開大門,裡面就是硬硬的水泥地房間。但讓人訝異的是,拉門竟然是開的,現在這麼冷,怎麼可能沒有關上玄關大門呢?這應該表示屋裡沒有人吧?我是這麼想的,但並沒有說出來。
二子山用手電筒照著前方,走進屋裡。左手邊比較高的榻榻米房間和炕桌都安然無恙,可是前方的紙門卻裂成兩半。我們趕緊爬上去榻榻米的房間,很粗魯地將紙門拆下來,一股強烈的冷風襲來,我看到眼前有堆雪。
原來是這樣,屋頂塌下來了,因此以紙門隔開的隔壁房間堆了好多雪,還有落下的屋頂。
『櫂女士!櫂女士!』
育子大聲呼喊著櫂女士的名字,卻沒有人回應。
四周靜得好可怕,沒有人的說話聲,也沒有車聲,甚至連輕微的吵雜聲也沒有,當然也不會有音樂聲。我在東京的時候,從未有過如此靜寂的經驗。
『她會不會被埋在下面?』
我們趕緊將剩下的紙門拔掉,育子趴下去檢查屋頂下面,然後又對了縫隙裡面大喊,但是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釋內教神主,那個借我一下!』
育子將二子山手中的手電筒拿過來,照著碎裂的屋頂下方空隙。我們也跟著趴在地上,用手電筒照著育子。
『有在裡面嗎?』二子山問。
『沒有。』她回答。
『看清楚了嗎?』
『看得很清楚,到處都照過了,但是看不到有人在裡面。櫂女士!櫂女士!如果妳在裡面,請回應一下!』
但,還是沒有人回答。
『看來,她不在家。』
二子山站起來,然後蹲在地上。
『櫂女士不在裡面,會不會在其他地方?』
育子也站起來,對我搖搖頭。
『沒有,這個家就只有這麼大而已。』
『這地方這麼小,應該沒有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她到底會跑去哪裡呢?』
『積雪看起來很凌亂,不過,似乎僅限於門口的地方。』育子說。
『這些木頭都腐朽了,還被白蟻侵蝕,實在很老舊,再加上暴風雪和地震的侵襲,當然會支撐不了,看來要好好整修一下才行。』
二子山望著眼前傾倒的屋頂、髒舊的屋樑,感嘆地說。
『如果只是暴風雪的話,應該還撐得住,想不到暴風雪過後,竟然還來了個大地震。』育子邊說邊走。
她來到玄關門前,拿手電筒照著外面的雪地。
『這裡沒有腳印,積雪也很乾淨。』
講到這裡,真的要向雪說聲謝謝,因為它讓我們可以輕易地確認櫂女士是往哪邊走出去的。如果其他地方的積雪都完好如初,那麼櫂女士就是沿著我們剛剛來的路徑出門的,不管是要回家或再出門,她走的就是那條路。
『她會不會跑去別的地方避難……』我問。
但是育子馬上用力搖頭否認。
『如果她去別的地方,一定會打電話給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育子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激動,又很擔心地不斷嘆氣,從她嘴中一直呼出白色的冷氣。
『我看她應該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二子山也附和。
『她會去的地方就是我家,不然就是法仙寺。』育子說。
『要不要打電話去法仙寺問看看?』
『好,快點!』育子幾乎是用叫的。
『日照先生應該有將手機帶在身邊吧?』說完,二子山開始撥號。
『啊,日照先生嗎?我是二子山,我們現在跟育子女士來到櫂女士家。不是,育子女士她很擔心。可是我們到了櫂女士家,她竟然不在家,她有去你那邊嗎?』
二子山接下來應該是在聽日照的回答,不過好像收訊不佳,他看起來聽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