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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頂禮帽男呆站在原地仔細思考。自己坐在座位上,看見一名跳著舞的矮個子小丑;他一邊跳舞,一邊往隔壁的車廂走去……看起來好像是這個樣子。但是,隔壁車廂的乘客卻表示沒看見小丑走進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男人開始回想自己是怎麼走到這節車廂的。接著立刻,他想起左手邊有一間廁所。
他愈想愈覺得那名看起來噁心的小丑,現在一定是躲在廁所裡。
但,那實在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想像。剛才圓頂禮帽男經過的時候,廁所內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除了鐵軌規律的聲音、前方偶爾響起的汽笛聲,以及外頭狂烈的暴風雪聲音之外,他什麼都沒聽到。
而且,從圓頂禮帽男目送小丑的背影離去到現在,已經過了好一段時間了。在這二十分鐘,也許是三十分鐘裡,小丑就一直躲在狹窄的廁所內嗎?真的會是這樣嗎?
圓頂禮帽男開始覺得背脊發冷了,也許是因為站在沒有暖氣的列車連廊上的關係吧。
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的奇怪感覺緩緩從心底浮現,圓頂禮帽男發現自己如果不去查看廁所的話,根本無法壓抑這樣的心情。
關上進入車廂的門之後,圓頂禮帽男鼓起勇氣走回廁所門口。
門上的小窗顯示紅色,上面寫著使用中。男人心想,果然沒猜錯,裡面有人。
他敲敲門,但是裡面完全沒反應,寂靜無聲。不過,很有趣的是,憑感覺就能知道門的那一頭是否有人,至少男人知道有人躲在裡面。這就是所謂的第六感吧。
他又敲了一次門,並喊著:『有人在裡面嗎?』
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喂!有人在裡面嗎?如果有的話,請出聲。』戴著圓頂禮帽的乘客大喊。
可是,裡面還是沒有回應。不僅如此,他似乎還聽到了有人呻吟的聲音。不過,那也許只是他一心這麼覺得吧。因為看到了太奇怪的東西,他的感覺才會變得有點奇怪。
男人握住門把,想要用力拉開門,但是,門從裡面反鎖了,當然拉不開。
就在這個時候,剛才隔壁車廂醒著的人,也一個接著一個靠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
他們問圓頂禮帽男。
『廁所的門上鎖了。』
『可能有人在裡面吧。』
『應該是有人在裡面,可是我怎麼叫,也沒有人回應啊。』
『是嗎?我看看。』
一名四十來歲的客人這麼說之後,也試著敲門,卻依舊沒有回應。他接著轉動門把,不過當然打不開。
『我看叫車掌來比較妥當吧。』一位乘客這麼說。
『我也覺得那樣比較好。』握著門把轉動的四十多歲男子也同意。
站在列車連廊上的另一名乘客隨即右轉,拉開通往車廂的門走了進去,準備去叫車掌。
留在原地的三名乘客,只能呆站在黑暗中。夜行列車在暴風雪中不斷勇往直前。三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靜靜地聽著暗夜裡的狂風,等待車掌過來。
門終於打開了,睡眼惺忪的車掌走了過來,後面跟著剛才那名戴著鴨舌帽、有點慌張的乘客。
『就是這間廁所嗎?』車掌粗魯地問。
在場的四名乘客都點頭。
車掌從四個人中間走過去,來到廁所門口,以比其他人都粗暴的力道,拍打廁所門。
『誰在裡面?』
車掌大聲喊叫,但是裡面依舊沒有反應。
『裡面有人的話,就請應一聲,不然我要開門了哦。』
還是一片寂靜。
『真的不出聲嗎?那我就要開門囉!』
車掌一邊喊著,一邊從上衣的口袋拿出金屬製的小工具。
『可以嗎?』
車掌又叫了一次之後,就把小工具的前端插進門縫裡。
『我要開門了。』車掌一邊說,一邊操作著工具。
然後喀嚓一聲,門鎖開了。站在車掌後面的四名乘客全都屏住呼吸,大家都很期待。
『我開門了哦?』
這名車掌似乎個性很慎重又很有禮貌,他一手握著門把,一邊還不斷地向裡面喊話。但是,依舊沒有人回應。於是,車掌握住門把的右手一用力,便把廁所的門橫向拉開來了。
就在同時,啊!車掌的後面響起一聲驚呼,就連車掌本身也不自主地驚叫後退。幸好這是一班行駛在深夜的火車,車上的乘客幾乎都是男人。如果聚集在廁所門口的人群中有女人的話,一定會尖聲驚叫,甚至當場昏厥吧。
在廁所裡面等著他們的,是一幅恐怖的光景。不,說不可思議的光景應該更為恰當吧。出現在那裡的光景不僅不可思議,還十分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