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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還是黎明前,只有天將亮的氣息。
成親可以行動後,第一件事就讓妻子兒女見到自己。
儘管只是一時的安慰,但他非常清楚那會是多麼強大的力量。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讓家人知道,他可以使用這樣的法術,已經沒事了。
透過式的眼睛,成親看到了孩子們的睡臉。那不是天真無邪的睡臉,散發著不安的神色,刺痛了他的心。向來有身為長兄的自覺,總是全力盡到兄長責任的國成,會哭著向他撒嬌,也是無可厚非的事。他很難過讓國成變成那樣。更心痛的是,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的篤子,還逞強裝出堅強的樣子。
筋疲力盡癱倒下來的成親,在心中暗自發誓。
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把地皮都掀開來,他也會揪出這個捉弄他們的人。
安倍家族流著異形之血,膽敢惹惱他們的人,將會永生永世後悔。
待在安倍家的神將們,被某人的法術困住,出不了安倍家。在安倍家外面的神將們,不但出不了京城,也進不了安倍家。先回到異界再去其他地方的方法也行不通。其餘的神將,跟在奉旨前往伊勢的晴明身旁。
被困住的神將們,儘可能保持冷靜,與待在生人勿近的森林裡的天空會合。
黎明了。
已經邁入陰曆十一月了,回想起來,發生昌浩的事後,都快滿四天了。
天一仰望著逐漸改變顏色的天空,抖動著眼皮,重重地嘆口氣說:
「昌浩大人不會有事吧……」
天空和朱雀相對而視。閉著眼睛的天空,對天一說:
「有騰蛇和勾陣在,他怎麼可能有事呢。」
「天空翁……您說得對,可是……」
天一愁眉不展,朱雀輕輕摟住她的肩膀說:
「不用擔心,天貴。」
顏色比天空淺淡、清澄的雙眸,注視著恍如用眼神將她擁入懷中的戀人。
「朱雀……」
「有十二神將中最強與第二強的鬥將陪著他,絕不可能出事。」朱雀望向南方天際,露出不甘心的眼神說:「更何況,不只昌浩,還有螢在。」
在一頭霧水的狀態下,被誣陷殺人,難以想像昌浩有多驚恐。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三名神將心中都存在著這樣的懊惱。有兩名鬥將跟隨,為什麼沒能防止這種事發生呢?
昌親在參議府邸見過昌浩他們,據他說那時候是昌浩躲開了神將們。三名神將對昌浩偏偏在那種時候躲開神將感到懊惱,同時對同袍們離開昌浩身旁感到憤怒,兩種情感交織錯雜,又覺得這樣責怪他們太殘忍,所以心情一直很沉重。
天一祈禱般雙手交握。
「沒錯,有螢小姐在……」
這麼喃喃低語的天一,忽地瞇起眼睛。
她想起成親醒來時,螢顯露的神情。
「……」
天空看到天一摀住嘴巴,陷入深思的模樣,開口問:
「怎麼了?天一。」
天一轉移視線,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朱雀也訝異地看著她。
思索著該如何說明的她,過了好一陣子才回答兩人。
「老實說……我覺得螢的神情有點奇怪。」
「怎麼奇怪?」
天空好奇地問,朱雀也歪著頭表示疑惑。那時他也在場。聽天一這麼說,他立刻在記憶中搜尋螢當時的模樣。
成親醒來了。吉昌安了心。鬆了口氣後卻說不出話來的昌親也淚眼汪汪。
螢不是看著吉昌,而是看著成親與昌親兄弟。
當時螢那看著他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