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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追上去呢?
我努力克制自己想追上前的腳步。今天,我第一次發揮了堅強的意志力。
『我可不想變成跟蹤狂。』
我試著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服自己。
順手摸了摸額頭,才發現自己正在流汗。雖然氣溫已經慢慢回升了,不過我的體溫應該更高吧!因為情緒太亢奮了,如果現在吃塊巧克力,我肯定會大噴鼻血。
對喔!我還有事要做。
我搭上電車並在某一站下車。這裡我好像來過。
看了看車站外的周邊地圖,我依尋著模糊的記憶往前走,但心裡倒還算平靜。對我來說,東京有一大半的路我都完全沒概念。雖然只是碰碰運氣來到這裡,卻覺得有股熟悉的感覺。
途中雖然走錯了幾次路,最後還是順利抵達了目的地。
那個有水池的公園。
去年秋天,我和咲良一起來過這裡,當時我們也是隨意亂晃才走到這裡的。還記得那天我被咲良叫去陪她參加一所高中的說明會,那所高中就是她後來考上的學校。其實也不只那一天,每次她來東京,我就得不停地被她使喚。去年冬天,她把我叫去茅野,害我差點被凍死。
所以當咲良考上東京的學校後,我就作好心理準備要當她的跟班,雖然心有不甘,卻又忍不住期待。
今天咲良到東京了,我躲在柱子後偷看她。
今天不是假日,池面上飄著許多艘小船。岸邊有人正在釣魚,他們身後是跑鬧嬉戲的孩子們。一切是如此優閒平靜,風和日麗。我心想,秋天的時候風景很美,春天的也不賴呢!就和我預料的一樣。但我卻沒有預料到自己會在這時候舊地重遊。
對了,去年秋天我和咲良在這裡搭船的時候,在說明會結束後對咲良獻殷勤的那個叫富士的傢伙,竟然就坐在腳踏車上看著我們,原來他一直在後面跟著我們來到公園。那傢伙的行為不折不扣就是個跟蹤狂。
我想起當時富士的眼神,剛剛我在新宿站不會也是用同樣的眼神看咲良吧?雖然不想和那傢伙變成同類,但那種偷窺的快感我還記憶猶新。想到這裡,我就心一沉,感覺心臟要掉到肚子裡去了。
我走到小船出租店的窗口。
『我要租一艘手划槳的船。』
『三十分鐘夠嗎?』
『好。』
我也划不了多久啦!
我從口袋裡拿出零錢付費,拿著票走進乘船處。
『你一個人啊?』
膚色黝黑得像是烤焦吐司的大叔雙眼不停上下打量著我。
『嗯。』
『被女朋友甩啦?』
大叔放聲大笑。
『呃,大概吧!』
我也報以曖昧的微笑。
『一個人划船也是挺有意思的啦!』
大叔用手裡的竹竿把船拉了過來,示意我快坐上去。我笨手笨腳地彎腰坐進船裡。
『看到情侶的話,不要故意去撞人家的船喔!』
說完,大叔用竹竿將船推離岸邊。
我握住船槳慢慢地划。途中,左手的船槳不小心抽離水面,濺起不少水花。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還是給附近的船客添了麻煩。
唉!我真的有夠拙。
慣用的右手拿捏不到適當的力道,左手又使不上力,所以船一直無法前進。我試著用左手去改變方向,卻只是在原地畫圓打轉,而且還是直徑超短的圓。
討厭啦~啊哈哈!
附近的船上傳出女人尖銳的笑聲。我知道她應該不是在笑我,臉卻還是熱了起來。
所以才說你是窩囊廢。
腦中不斷浮現咲良的聲音。雖然已經聽她說過好幾次了,這次卻感到異常清晰。每次聽她叫我窩囊廢,心裡總忍不住生氣又沮喪,不過現在還真懷念她那樣叫我。我居然那麼想她,真沒出息。咲良真可惡。此刻我的心情就像小船一樣轉個不停,超不穩定。
本來我還在想,今年春天再和咲良來這兒划船,夏天就到她老家附近的蓼科湖搭船。然而這一切只是我自己的幻想,過去我卻還深信可能會成真。
就說你是個窩囊廢嘛!
我又聽到咲良的聲音了,還有她那嘲諷的笑臉。
『我很快就不再是窩囊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