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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解釋這些字是怎麼從口中說出來的,而且大量模糊又令人困惑的景象同時充斥了他的腦海。杜里伯一臉吃驚,懷疑地端詳他。
『你從哪裡知道這些的?』
『我不知道,』昏頭昏腦的格林波回答。『我好像可以唸出這種語言,卻不需要真正學懂它,就好像我可以唸出「鳥」這個字或其他的詞,而不需要知道該怎麼寫一樣。我覺得是這顆奇怪的石頭,讓我得以破解這封信。』
這顆不尋常的礦石似乎在手中融化。全世界的知識好像變魔術一樣,照亮格林波的腦袋,他不禁猜想,已故騎士的靈魂會不會附身在自己身上。
騎士屍體的頭髮和眉毛上的微小結冰,開始滲出小水滴,他的臉龐在瞬間轉成玫瑰色,身體則像一個蠟娃娃被丟進火爐似的,在他們眼前氣化,騎士的屍體就這樣消失了。
『該遭天打雷劈的小偷!如果這不是魔鬼的傑作,我就隨便別人把我吊在烏爾邦的吊刑人之樹!』大驚失色的杜里伯喊著。
格林波和他的朋友不同,對這件奇事反而一點都不驚訝。
『我想,這位紳士只是回到他來的地方而已,』他一臉沉思地說。『不過,他手裡還握著石頭,表示他不太確定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杜里伯遲鈍地凝視他。
『那麼,讓死人神奇地在空中蒸發的美妙地方在哪呢?』
『我不知道,可是自從有了這塊石頭,一股無法解釋的力量讓我得以用你從未膽敢想像的角度,來看每件事。』
『夠了,格林波!停止!剛才這個男人的身體還在那裡,現在竟然蒸發了!這很顯然是巫師和魔鬼一起合作的把戲!』杜里伯邊說邊在胸口畫十字。
『這件事既不是跟神,也沒跟撒旦有關連。』雖然格林波不知道原因,卻十分肯定地說。
『好吧,我、我可不打算在樹林耽擱太久確認到底發生什麼事。我怕這個男人的鬼魂,會砍了我的頭掛在樹上,讓禿鷹啄食我的雙眼,大快朵頤一番!』
杜里伯匆忙處理方才撒在整件大衣上的財寶,他把東西胡亂塞進死者的皮袋,準備離開。
『你從來不信鬼魂的,杜里伯!』格林波繼續說。『而且我有預感,這位神祕的男人原本要完成一個他未能如期履行的重要任務。如果我們想保留他的財寶,就應該替他完成任務。』
杜里伯一臉不可置信,清楚傳達了他此刻內心的想法:格林波握在手中的護身符,已經讓他完全失去理智。
『所以他才選擇在陰雨時,到偏僻的深山和死亡面對面,把財寶讓給我們,再仿效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後平空消失嗎?』杜里伯口出嘲笑。
『也許他只是經過,也許他借道此路前往史特拉斯堡,想把蠟印信中的訊息交給這位埃多‧比爾比肯。』
『隨你怎麼想都行,』杜里伯反駁著,兩眼如癩蝦蟆般骨碌轉動,『只有魔鬼和巫婆、巫師和招魂卜卦者,才有能力辦到我們方才參與的事件。我不知道這麼做是否會造成我們的損失,不過,我寧可在樹林尚未陷入夜晚的黑暗前,出發前往龐克敦修道院。我們去參加白天的最後一場彌撒,用大量聖水潔淨身軀與靈魂。這是唯一能夠避免這位死者──不管他是魔術師、巫師或什麼人物──運用九泉之下的妖術,在我們身上玩把戲的方法。』
『你迷信的程度和貪吃的程度不相上下,』格林波噗哧一笑。『不過我並不認為,這位慷慨把財寶留給我們的死者會想報復我們。而且,我們對他做了什麼壞事嗎?我們甚至想替他在龐克敦修道院的祭壇,舉行一場基督徒葬禮。』
杜里伯皺眉。
『我同意這塊石頭賦予你預知未來的能力,就如你弓上的箭一樣千真萬確,然而我擔心這位紳士的詛咒,將有如糾纏著魔者的魔鬼影子般追著我們。』
『忘掉你的恐懼,杜里伯!我現在還不知道,發現他會把我們領向何方,不過如果我想得沒錯,這塊石頭能讓我們揚帆駛向你擔憂至極的神祕之地。』
『對於命運女神安置在我倆路上的財富,即使它們屬於一位擁有駭人天賦和虛幻隱形能力的死者,我也會感到滿足。然而,如果你希望走遍世界完成他的任務,而冒險有如美女溫柔的歌聲呼喚我們,我是不會拋棄你的。』
『這樣的話,我們就盡快前往龐克敦修道院吧!』格林波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