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試閱
他
「法蘭絲卡，別再說了，我絕不會跟妳碰面的！」
「可是我距離你才二十公尺，我就在手扶梯下面這裡……」
強納森耳朵貼著手機，皺起眉頭，走向手扶梯旁的欄杆。樓下，一名神似聖母瑪利亞的褐髮女子一面講電話，一手牽著一個小男孩，他身上穿的鋪棉外套稍嫌太大件了。女子留著一頭長髮，身穿一件低腰牛仔褲，和一件合身的羽絨外套，並戴著一付宛如面具般的大墨鏡，遮住了她部分的臉龐。
強納森朝兒子用力揮手，兒子則害羞地也向他打招呼。
「妳把查理帶來以後就可以滾了！」他火爆地說。
他每次只要一見到前妻，整個人就被夾雜著痛苦的怒火所盤據。強烈的情緒不請自來，使他頓時變得暴躁又沮喪。
「你不能老是這樣對我！」她的抗議聲中，流露著輕微的義大利口音。
「妳別想教訓我！」他不禁大罵。「妳自己做的事，後果就要自己承擔。妳背叛了妳的家庭，法蘭絲卡！妳背叛了查理和我。」
「別把查理扯進來！」
「別把他扯進來？明明是妳害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耶！都是因為妳亂搞，他現在才會一年只有幾個星期的時間能見到他父親！」
「我很抱……」
「還有飛機呢！」他打斷她說。「要不要我說說，為什麼現在查理不敢自己一個人搭飛機，害我每到寒暑假就要當空中飛人呀？」他拉高了音量問。
「我們之間的這些事，是……是人生本來就可能遇到的事，強納森。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這世上並不是只分好人和壞人。」
「法官可不這麼想喔。」他意指兩人的離婚官司，並頓時感到一陣無奈。法官判定是法蘭絲卡的過錯。
強納森的目光若有所思落在飛機跑道上。現在才下午四點半，但應該不久就要天黑了。有燈光照明的跑道上，一排壯觀的大型客機正等待塔台的訊號，隨時準備起飛前往巴塞隆納、香港、雪梨、巴黎……
「好啦，不說了。」他說。「學校一月三號開學，我前一天會把查理帶回來。」
「好。」法蘭絲卡說。「還有一件事，我買了一支手機給他，我想要隨時能和他通話。」
「妳開玩笑吧！絕對不行！」他破口大罵。「才七歲而已，用什麼手機呀！」
「這種事有討論的空間。」她不以為然地說。
「既然有討論的空間，妳就不該擅自作主。我們之後也許可以再談談，但現在妳得把那東西給我收起來，然後讓查理跟我走！」
「好啦。」她低聲妥協。
強納森瞇起眼睛從欄杆往下看，看到查理把一個彩色小手機交還給法蘭絲卡。小男孩向母親道別親吻後，步伐有點怯怯地登上手扶梯。
強納森推擠了幾個旅客去接兒子。
「哈囉，爸爸。」
「哈囉，小子。」他把兒子擁入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