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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介牽著翔子的手一起上樓去。
之後大約兩個小時,四人不斷地尋找。但是到底在找什麼,他們自己也說不上來,因為他們想找到的東西相當抽象,也就是所謂的「情報」。是一些紙本文件?或是備份的電子檔案?他們完全沒概念。
「稍微休息一下吧!頭有點痛。」
蹲在地上逐一檢查每個抽屜的潤也,站起來鬆鬆肩膀上的肌肉,轉一轉頭,「好嗎?拓馬,休息一下吧!」
「沒時間了。」
拓馬翻閱著資料夾,頭也不回地回答。他面前的書架上擺著十幾本的資料夾。
潤也嘆了口氣,看著有介說:
「那邊如何?有沒有發現什麼相關資料?」
這時有介已經檢查完書桌四周的東西,坐在椅子上無力地搖頭,回答:
「什麼都沒有。硬碟的內容也確認過了,都是些不相關的東西。」
「這樣啊……」
潤也站著雙手環胸仰望天花板。沉默中,只聽見拓馬翻閱資料夾的聲音。
「花了兩個小時終於完成四分之一,剩餘全部的都要查完的話,肯定會弄到天亮。一到早上,可能會有人來也說不定。」
「先把屍體藏起來吧!」
有介提出建議:「這樣的話,就可以慢慢找了。再多爭取一天的時間,也許我們會想出什麼辦法。」
「可是事情真的能這麼順利嗎?那傢伙失蹤,一定會引起大騷動。」
「……說得也是。」
有介陷入沉默中。除了必須找到的東西之外,還必須面對這個無法避免的問題。但是這麼多的資料要全部看完,總覺得不太可能。
「對不起,我居然做了這種事……」
翔子低沉的聲音說道。她幫忙拓馬檢查資料夾,但是始終無法專注,檢查資料的速度也比拓馬慢很多。
「別在意了。」有介說:「幸虧他死了,我們現在才能專心找啊。翔子,這不是妳的錯。」
「有介說得對。」
拓馬一邊盯著資料夾,一邊說道。或許覺得比較安心了,翔子低聲說:「謝謝。」
之後,又再度陷入沉默的窘境。
「好。」潤也一出聲,其他三個人抬起臉來。
「你想到什麼了嗎?」有介問道。
「都到這個節骨眼了,就賭一賭吧。」
「這是什麼意思?」有介問。
潤也大大地張開雙手,說:
「把這間屋子全燒了。這麼一來,所有的資料就全部從世上消失了。」
「你是說縱火?」
有介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縱火也沒那麼簡單啊,一定得燒個片甲不留才行。我在想,這一帶都是別墅,所以屋裡應該會放一、兩個煤油桶。拿出來灑一灑點把火,連屍體一起燒掉。」
「這個好。」
拓馬似乎贊成這個提案,扔下手上的資料夾,說:「全部都燒掉的話,也看不出來是不是他殺了。」
「就算你贊同這個作法,但是拓馬,事情恐怕不會這麼順利。儘管屍體燒得焦黑,透過現在的法醫鑑定還是能輕易查出死因。不過也別失望,我們可以偽裝成強盜殺人的手法,離開的時候把值錢的東西一起帶走。」
「這樣行得通嗎?」
有介在腦海中描繪景象,不安地說著。
「我們已經沒時間思考能不能順利進行了。還是說,你有其他辦法?」
被這麼一問,有介回答不出來,只好搖搖頭說:「沒有。」
「翔子妳覺得呢?」
翔子專注地看著潤也,回答:「交給你了。」
「好,那就這麼辦!」
潤也拍了拍手,說:「開始行動吧!」
正如同他所想的,地下室存放著約五十公升的煤油。拓馬和有介分工,將煤油灑滿屋內,並將屍體搬入書房,在那裡灑了特別多的煤油。
「好臭。」
翔子一邊從牆邊取下畫,一邊說。環顧四周,翔子手上這幅畫似乎是這裡最有價值的東西,而且也不像其他古董那麼佔空間。潤也在屋內到處搜出現金,不過只勉強找到數十萬圓。
他們把藏在林子裡的廂型車開到門前,將剛剛的畫跟鈔票搬上車。這時正好是旅遊的淡季,別墅附近杳無人煙,比較不需擔心被別人看到。而且,這一帶的別墅之間距離甚遠,最近的房屋也隔了好幾十公尺,中間還種了樹。有介雖然有點擔心火勢會延燒到附近的樹,但都到了這個地步,也已無法回頭。
翔子跟拓馬坐進廂型車後座,有介負責開車。
「可以點火了。」
單手拿著打火機的潤也說道。
「等等,我去吧……」
翔子下了車,說:「這麼危險的事情,讓我來吧!」
「就是因為危險才應該讓我去吧。」
「不!讓我來!都是我害事情變得無法收拾,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所以請讓我動手吧,拜託你們。」
潤也困惑地看著有介。然而接著說話的卻是拓馬。
「好吧,就讓妳去吧!」拓馬話一出口,潤也這才下定決心,把打火機交給她。
「小心點。」
「我會的。」
翔子試了試打火機後,走進了別墅。有介握著方向盤,保持隨時可以開走的狀態。他吞了一口口水,但還是覺得喉嚨很乾。
這段等待的時間似乎相當漫長,坐在副駕駛座的潤也忍不住低聲說:「怎麼這麼久……」
不久,房子的窗戶突然變得明亮,伴隨著「轟」的一聲,光線整個蔓延開來,很快地,窗戶隙縫中已冒出了煙。
「翔子。」有介忍不住地喊叫。
這時翔子從玄關處飛奔出來。拓馬打開後座的門,她坐上車的同時,有介踩下油門。
「完成了。」
說完翔子把打火機還給潤也。她的臉色鐵青。
有介加速行駛。在深夜的山路中,他不知不覺地將油門越踩越用力。一面用餘光看著後照鏡中燃燒的別墅,一面使勁地打著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