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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自己一個人住嗎?」
中六時,他帶了一個女同學回家。
「嗯,我的祖母去年過世了,老爸就經常在大陸,所以家裡通常只有我自己一個。」
他倒了杯橙汁給女同學。
「那……你一個人,不是很悶嗎?」女同學喝著橙汁問。
「都習慣了。」他隨便一笑,雖然很多時候,也真的怕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
因此,他不時都會帶同學回家玩,就算沒什麼玩,只是一起閒聊談天也很不錯。
但關於他花心、有居心、甚至騙色的傳聞,也悄悄的流傳起來。
女同學靜靜的看著他,心裡悄悄的想起了這些傳言。
期待,或等待印證什麼。
但他就只是打開了收音機,然後跟自己隨意的亂談亂笑。
直到天黑了,他送自己到巴士站,他什麼也沒有對自己做過。
*
有些朋友經常提醒他,這樣的行為會讓人產生誤會。
「若不是想追人,就不要做這些事了。」
他每次聽見了,就只有苦笑。
其實他清楚知道,自己並不想真的去談戀愛。
比起與女生有更實在的接觸,他反而較享受與女生相處時的感覺。
也許也因為如此,他那時候才會主動向初戀女友提出分手。
「弄到口邊、卻不去吃,你覺不覺得有點可惜、還是可惡?」朋友又這樣說他。
但吃了會有怎樣的後果,他自小又已經見得太多。
因此他一直堅守「寧缺勿濫」主義,寧願自己一個,也不隨便跟女生發展關係。
不過在另一角度來看,他這個人卻又有點「濫」得過分。
*
「生日快樂」
十二時後,他用手機傳了這個短訊,給一位今天生日的女性朋友。
女性朋友在沒多久之後,就回他的短訊:
「多謝!想不到你竟然會記得! ^.^」
「 :) 」
他回了對方一個笑臉,然後打算去睡覺。
卻想不到,女性朋友過不多久就打電話來,問他明天有沒有空。
然後,他就反問女性朋友有沒有人替她慶祝,若沒有,不如請她吃晚飯。
反正也沒有事做,反正只想朋友高興。
然後,兩人在晚上就孤男寡女地去約會。
其實他是察覺到的,那場飯的氣氛有些不同,女性朋友的妝容跟平時有些不同。
但可以怎麼說呢?他不知道,惟有繼續做回平常的自己。
那場晚飯過後,有朋友在他背後流傳說,他乘著那女性朋友生日,去挑起對方感覺。
最後又跟以往的「先例」一樣,曖昧完了,就沒有下文,沒有再找過對方。
他後來聽見了,只能苦笑。
朋友說,如果沒有意思,就不應為她慶祝生日。
那生日是否不應慶祝?他想反問。
朋友說,如果沒有半點意思,又為何會記得對方的生日。
自己就只是真的記性好罷了,他想解釋。
但當出現好幾次類似的情況,每次都被不同的人以不同的偏見誤解,他也放棄再說。
他開始想,有問題的人,可能真的是自己。
*
過去,自己的父親身邊有著不同的女人,但父親一直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或者是自覺的,但從來不願正面去面對。
過去,自己的母親對自己與父親太過抽離地看待,但母親一直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或者是自覺的,只是也從來不願正面去面對。
不面對,可能會讓自己過得任性一點,過得輕鬆一點。
其實,若然完全正面去與事實對望,人也會過得很痛苦吧?
而且當自己已經習慣了不去面對時,刻意的去改變價值觀,又不是人人所能做到的。
就例如,住在大陸的父親仍然貫徹這種想法,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繼續左擁右抱。
但自己,又應該要這麼想嗎?
雖然,自己沒有欺騙對方、傷害他人。
雖然,每次他都會有一點點罪疚感;他仍然記得那些阿姨背著父親垂淚時的模樣。
但是,也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人家可能也不曾認真吧?
可能就只是普通朋友交往而已。
每次他想到這裡,就會放棄再想下去。
「算了,由他吧。」
每次他都會這樣笑笑開解自己,讓自己將未必存在的問題拋開。
只是後來他卻認識了,一個讓他不能不去面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