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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遇到壞人了！
可是，真的是他嗎？
在端木玖先是震驚、後又懷疑的表情裡，紅色的身影倏然閃了一下，瞬間來到她面前。
「玖玖。」只差觸手可及的距離，他頓時微笑。
聲音，嗯，是蒼冥。
「你來了？！你怎麼在這裡？」她眨眨眼，懷疑自己作夢了──大白天的作夢？
好像，哪裡不對。
是不是，有什麼重要事情忘記了？
忘記……她──忘記什麼？
她甩了下頭，停頓了一下，又看向他。
「妳在這裡。」所以他來了。
他說的話，好像很正常，但是，她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
「可是……這裡……秘境……」對了，她是在秘境裡。終於想起來！
玖玖又晃了下腦袋。
秘境、秘境……然後呢？
怎麼覺得自己又好像有什麼事記不清了，這不像她。
不行，一定要想起來！
她很認真又嚴肅地回想。
秘境……東雪城……秘境裡……
她越認真想，就越感覺到一種忘記什麼的強烈直覺，她的記憶，好像變成失憶了，有什麼……在刻意混亂她的記憶，阻止她想起來。
但越是被阻止，她的神智反而越清楚。
東雪城。
寒雪秘境。
內境。
規則。
她記得，在入境者進入秘境後，秘境便關閉，那之後就沒有人能進來了。
她是倒數第二批入境的人，在入境的那一刻，她也沒有看見他出現。
雖然也有可能，他是在最後才出現，而後追進來，但是，蒼冥……蒼冥應該不在這裡。
蒼冥、蒼冥應該在……應該在……
她皺著眉，神情明顯掙扎，像在對抗什麼，而「蒼冥」突然握住她的手，伸手抱住她。
她滿腦子的回想與判斷，瞬間頓住。
「妳在這裡，我就能來。」他低聲道。
「啾啾！」玖玖還沒出聲，焱就先抗議了。
壞蛋！壞蛋！搶玖玖的壞蛋！走開走開！
「蒼冥……」她眼眸微垂，神態像要埋進他懷裡。
抱著她的蒼冥，聽著她低喟般、猶如含著萬般思念的低喚聲，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然而玖玖的下句──
「假的。」
「嗯？」
玖玖垂在身側的手一握，劍光一嘯。
蒼冥的身影頓時虛幻般斷成兩截，然後緩緩消散，卻突然在距她一丈的地方，合成完整的人形。
「玖玖？！」他一臉震驚，像是沒有想到她會攻擊他。
「假的。」
別以為她沒有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
還有，蒼冥才不會這麼笑！
她看著他，再說一次：
「你不是他。」
話聲一落，玖玖飛身向前，劍尖毫不猶豫朝他一刺！
劍身卻被突來的一道紅色火焰擋住。
不，那不是火焰，而是被火焰包裹的一把劍。
「他」使用的武器竟然和蒼冥的一樣？！
玖玖更生氣了。
「他」反手劃出一道火焰，回襲向她。
玖玖立刻退後避開，又借勢反擊。
眨眼間兩人來回十數招。
每次玖玖反擊成功，都會讓「他」的身體裂成兩截，而後又瞬間癒合完整；而他的反擊，招式和蒼冥幾乎一模一樣，威力在她之上，在她身上留下好幾道劍痕。
「啾！」焱見狀，立刻助攻。
敢傷害玖玖，欠燒！
轟地一道火焰，瞬間燒掉「他」一半的身體。
但在火焰過後一會兒，他的身體又恢復原樣。
就在這瞬間，玖玖察覺到一絲波動。
「魂力？」
「啾？」焱歪頭，不解。
我明明燒了他，他怎麼又好了？
玖玖以前說，這種情況叫做……打不死的小強？
「玖玖，妳怎麼可以想殺我？」「他」的表情似乎非常不解。
玖玖眼神一頓，表情──一言難盡。
「不要叫我的名字。」
聽著耳朵都犯尷尬。
很傷耳。
想拿耳塞。
「無論你是誰，用蒼冥的外表，做出蒼冥不會做出的表情，實在是──辣眼睛！」
太傷眼。
她還一手摀住眼，一副實在看不下去，再看就要吐的表情。
「妳……」他的眼裡，快速閃過一絲疑惑兼有趣的神采，臉上的神態卻完全不同。
「他」明明是她放在心上的人。
在「他」面前做這種反應、這種表情。
「他」看了，不傷眼。
但是，傷心啊。
「你是誰？」玖玖問道，眼裡有疑惑，但是語氣卻漫不經心。
「蒼冥。」
「我覺得，你把我當笨蛋。」
這位……突然冒出來的誰誰誰，難道不知道，事實勝於雄辯？
硬拗，或者死不承認，都是沒有前途的。
「我覺得，妳把我當壞人，很沒良心。」他有點兒委屈。
「面對一個戴著面具、頂著別人的臉，欺騙別人、藏頭縮尾的壞人，不用講良心。」玖玖無情地回道。
「那面對一個關心妳、把妳放在心上的男人呢？」他表情一柔，身上沒有任何一絲危險之意，像是完全卸下所有防備。
如果她現在再攻擊他，他一點防備都沒有，不死也重傷。
「你又不是他，問這麼多做什麼？」才不要告訴他，不是蒼冥，就算頂著一張蒼冥的臉，也別以為她就會手軟！
她才不是那種看臉就會手軟的女人。
說到這裡，她忽然眼神怪怪地看著他：
「難道，你在秘境待太久，被秘境關傻了、太無聊了，所以看見什麼事、什麼人都好奇，就算一個大男人化身打探別人隱私的三姑六婆，也不在意？」簡稱：八卦。
光看他現在的表現，也知道他的來歷肯定不簡單，說不定以前還是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人物，現在居然無聊到變八卦男……
想到這裡，她看著他的眼神都帶點兒同情了。
他：「……」
她講話，真不中聽！
還有，那帶點兒同情的小眼神是怎麼回事？他堂堂——
難道需要別人同情？
同情他，是對他的污辱。
雖然他神情冷淡，像蒼冥一貫會有的表情，但是在端木玖眼裡，他不是蒼冥，而是敵人。
在戰場上，分心大忌。
對待敵人，一秒都不能放鬆觀察。
所以就算只是他一點點細微的心態變化，也被她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也發現了。
好敏銳的感應！
他有些驚訝。
這麼個修為連他一根指頭都沒及上的小女娃，對魂力的感應竟然這麼強？！
這種情況，該不會……
呵呵，有趣了。
不急，他可以再觀察。
而越是交談，她的思路就越清晰，那些模糊的記憶和遲鈍的感知，也越來越清楚。
一進入內境，她整個人就變得奇怪，像中了遲鈍魔法，思想遲鈍、動作遲鈍、反應遲鈍。
是又誤入了幻境嗎？
不對，不像幻境。
像是，她的感知被影響了，對記憶、對環境、對周遭的判斷力，都變得模糊，難以準確。
神智？
靈魂？
針對魂力的攻擊？
還有……秘境裡才有的寒玉。
玖玖看著他，有點懷疑他的身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能變成蒼冥的模樣？」不但從她這裡知道蒼冥的樣子，就連武器、攻擊招式，也一模一樣。
難道，她很想念蒼冥嗎？
而且還思念到連他的一舉一動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透過她的記憶，他就能變成和蒼冥一模一樣的面貌？
……放在心裡默默思念到絲毫不忘什麼的，這很像前世裡文藝片的女主角會做的事……雞皮疙瘩。
這麼文藝實在不適合她。
還有，為什麼他能知道她在想什麼，而且是在她不知不覺的情況下？
如果這就是靈魂攻擊的一種方式，就太令人防不勝防。
玖玖直覺收緊思緒，封閉思緒。
「他」眉一挑。
好聰明的小傢伙，竟然這麼快就察覺了，而且憑本能阻斷他的探查。
靈魂力很強哪。
而且她的血脈……哦呀！
這就是他一直在等的「答案」嗎？
他在心裡轉過好幾個念頭，臉上完全不動聲色。
「妳猜猜看。」既然騙不動她，乾脆就不否認了。
但騙不倒她，還難不倒她嗎？
在沒有給任何線索的情況下，就看她能怎麼猜。
可惜，他興致勃勃，玖玖完全不配合。
「我為什麼要猜你是誰？」
他一挑眉。
「妳不是想知道嗎？」
「嗯，想知道。」她點頭。「不過，知不知道，影響不大。」以為她看不出來他想為難她嗎？
就算再想知道，也沒有想到自動送上門被人當好戲看的程度。
尤其這個人不明身分、敵友難分、性格還有點惡劣。
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他對她沒有敵意，但是玖玖的直覺認為，就算有敵意，也還沒有到生死大敵的程度。
但是要說對她有什麼好意……也並沒有。
在他眼裡，她覺得自己肯定很像是一個──自動送上門的玩具。
然後他理所當然的：不玩白不玩。
……有點不爽。
「不想猜，那可不行喲。」他突然一笑。
玖玖立刻提高警覺。
「這個人，妳認識嗎？」他手一揮，飄著細雪的空中，突然出現一幕截然不同的景象──
端木玖一眼就認出那道朦朧的人影。
四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