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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一襲洋裝,陵儀拎著簡便的行李,確定方向後走上了月台,皮包裡放著護照與機票;翌彥以出差為由,要與她一同出國五日,慶祝交往十週年。
他們正式復合,約好要有下一個十週年、二十週年,她已看清自己的心,這輩子只愛他一個,翌彥不敢許下承諾,只說希望等孩子大了,能跟妻子和平分手,光明正大地與她在一起。
不管他說的是謊言或是真心實意,她都無所謂,因為她已經覺悟了,只要她愛著他就好了。
她沒有他的妻子美麗幹練,雲泥之別,世人總膚淺地說,為什麼正宮這麼美,男人還會要選不如妻子的小三?這種話現在想來實在可笑,在珍貴的人生歲月裡,心靈的滿足永遠比皮相重要得多。
再美麗的皮囊、再聰穎的頭腦、再好的家世,不愛就是不愛。
責任什麼的就是道枷鎖,綁得人連呼吸都困難,一眨眼蹉跎掉寶貴的一生;他掙不開,沒關係,她沒有那道枷鎖,由她走向他就好。
月台播報著即將進站的列車,張望著尋找他的身影,驀地在人潮中見到了令她心虛的高中制服……她想起十六歲的自己。
當年,她跟蹤過父親的外遇數月,現已瞭解她所有的作為,或是嘗試與他人交往的掙扎;也曾在這個月台上,恨意滿身地瞪著那女人,想著一伸手將她推下月台,碾成碎片。
然後,一位俊美臉孔的男人阻止了她,告訴她四處都有監視器……只是後來,她利用男人的「提醒」,依然讓那個女人永遠消失了。
「冷靜下來,再過幾年妳會明白的。」男人的話語言猶在耳,現在想來格外諷刺。
「我現在做的事,不就跟當年那個小三一模一樣嗎?」回憶滿湧上,她不禁苦笑起來。
而現在,他女兒的年紀,也到了她當年對小三恨之入骨的年紀──
「小三就是賤貨。」
耳邊驀地傳來少女咬牙切齒的聲音,她尚未來得及反應,背後一股力道直接將她往前一推───軋!
「哇呀──有人掉下去了!」
鮮血染滿鐵軌,臉色慘白的少女被人潮不停地撞開,她一路退到了牆邊,顫抖著看著自己的雙手,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她剛剛不是還在教室裡嗎?
熟悉的身影突然從遠處的右方狂奔而至,少女嚇得轉身,匆匆從最近的出口離開月台……那是說要出差的父親,結果是跟那個一直跟別人交往的賤貨在一起!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女孩粉拳緊握,恐懼心慌地狂奔離去。
混亂的月台上,一位俊美的男人朝對面鐵軌瞥了眼,肢體噴飛四散,看來班次要誤點一陣子了。
「可以了嗎?」他笑著,回頭看著坐在月台邊的女人。
那是位眉心穿過一根鐵條的女人,胸口塌陷,下半身在當初的車禍中被夾爛,就剩臀部以上勉強完整,幽幽地望著鐵軌上的碎屍,冷冷一笑,『小三都是賤貨,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