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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苑是遠近馳名而且備受尊崇的聖地,因為就在此處,佛陀與他的五名弟子第一次討論了四聖諦。從此以後,這個教法傳遍了亞洲,對遠至中國、日本、緬甸等國家的國王、政治家與學者們,都產生了極大的影響。由於四聖諦深遠廣大,而且放諸四海顛撲不破,如今也開始進入西方靈性追尋者與學者的心靈。也因如此,數以百萬計的人們得以睜開雙眼,見到佛陀話語的真理,轉變了他們的心靈,也完全轉化了他們的生命。
雖然「聖地」一詞是個相對的說法,佛陀在「祈願文之王」:《大方廣佛華嚴經》的《普賢行願品》中,談到究竟真理時說:
普賢行願威神力 普現一切如來前
一身復現剎塵身 一一遍禮剎塵佛
於一塵中塵數佛 各處菩薩眾會中
無盡法界塵亦然 深信諸佛皆充滿
根據這段祈願文,現象界的每一個原子(塵)裏,就包含了如同宇宙中所有原子等同數量的佛;這表示,我們不能排除目前有佛住在北京的三里屯或巴黎的布洛涅森林裏的可能性。事實上,這不只是可能性,而是百分之百的確定。然而,大多數人的心都十分僵化,因此任何造訪這些地方的人,都極不可能感知他們當中有佛存在。
大致上說,一般對「聖地」的觀點,都認為它們應該是高貴、華麗而且幾乎是完全靜態的。我們從小就一直受到所有社會規範與期待的桎梏,對於真正廣大見地的心所具有的彈性與開放,我們無法習慣。對多數人來說,聖地應該是安祥、潔淨而且井然有序的;而非燥熱、吵雜、塵土飛揚、蠅蟲亂飛而且臭氣沖天的。然而,像菩提伽耶或瓦拉納西等地,完全是一片混亂,卻仍然被尊崇為真正神聖的地方。我們絕對不該忘記,二千五百年前(當時印度與尼泊爾的邊界不像今天那麼準確),釋迦牟尼佛選擇誕生在古印度,而且未來還有九百九十八尊佛將於該處出世。這就是多數人都認為這些地方遠比潔淨的瑞士更為神聖的主要原因。
佛教聖地並不一定是與釋迦牟尼佛生平有關的地方——比如他誕生、證悟、說法、涅槃之處;有許多聖地與其他諸佛,以及我們這個時代的阿羅漢、菩薩、佛陀弟子等有關。在佛教的黃金時期,許多大師在亞洲各地弘法,包括突厥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尼、中國、西藏、尼泊爾,當然還有印度。然而,數世紀以來,有些地方已經失去與佛法的緣,雖然現在還有可能造訪它們的聖地,但這些地方大都已經難以辨認,或經常處於政治不穩定、甚至是危險的情況之中。
密乘佛教對分布在全世界五十六個地點的聖地與聖殿3,有不可思議的描述。此外,還有一些隱匿的聖地,例如不局限於單一地理位置的香巴拉王國等。這些秘境都是由過往的密乘大師所發現,後來成為人們終身投入修行之處。歷史上經常可見,精進的佛法修行者犧牲了家園、親人、事業與所有的世俗財富,為的就是前往這些隱秘之處修行。有些地方頗有名氣,例如錫金的扎西頂(Tashi Ding),以及中印邊界的白馬崗(Pemako)等。
位於印度與喜馬拉雅山區的古老聖地,經過歷代諸佛與菩薩不斷的加持,以及數百萬朝聖者絡繹不絕的參訪,因此這些地方至今仍生動鮮活,而且深刻感人。這些聖地未經任何人規畫或控制,也沒有人主導類似「聖地體驗營」的東西,更沒有過多的宣傳與剝削;換句話說,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迪士尼」心態的痕跡。至令我們還可於午後坐在恆河邊上,看火葬儀式的進行,聞火燒屍體的氣味,沉醉於繚繞的吠陀唱誦聲中,彷彿三千年來,一切都未曾改變過。
一般而言,我們所居住的環境會影響我們思考的方式,也會影響我們對周遭的看法。值得我們牢記的是,在億萬個星球當中,釋迦牟尼佛選上了我們這個地球來出生;在上百個國家當中,他卻選上了古印度;而在所有可以選擇的地點當中,他選上了印度的比哈爾省來證悟。在第一眼的印象中,比哈爾省既不清靜又不具靈性;事實上,它正好完全相反。但是當你一到菩提伽耶,特別是你進入內圍(inner circle)時,馬上就會感受到這是個非常殊勝的地方。靈鷲山也是如此,它非常狹小,十步之內就可以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若是看在地產商的眼裏,這簡直是個社交沙漠。然而在這裏,世尊佛陀曾對數百位比丘、阿羅漢與菩薩們,開示了非常重要的教法。
1 覺沃仁波切Jowo Rinpoche是一尊釋迦牟尼佛像,至今都被認為是西藏最神聖的佛像之一。
2 Mount Panchashisha,五台山。相傳為文殊師利菩薩的道場。
3 一般稱為「二十四個聖殿與三十二個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