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受過許多人的教導。
教導我以軟弱,教導我以堅強,用人生裡不停流轉變換的式樣。
其中有我愛的,也有我不愛的,更多的卻是隨著記憶漸漸褪去,最後只剩下一件衣服、一把椅子……像那樣零星破碎的印象。
但我永遠忘不了,和小蕙定情的那個晚上。
◇ ◇ ◇
我們都喝醉了——至少我是這樣。
長島冰茶跟『茶』去他媽的一點關係都沒有,這種以六大基酒摻在一起、再加可樂的調酒,在還沒有FM2的年代榮登PUB失身常備排行榜第一名,堪稱色狼玩咖的最佳拍檔。
女孩子看著menu不疑有它,一杯嗑完就茫了,醒來才發現在旅館床上,旁邊的男人一整個豬頭,要命的是妳還不認識他。
我的酒量最多三瓶台啤易開罐,這還是上大學之後才鍛鍊出來的。
平常沒事是因為帶著陳耳東先生,乾杯敬酒完之後,大部分都拐他喝下去,反正大家喝得很high,誰管你偷餵了誰?
長島冰茶加血腥瑪麗,我的臉開始發燙,腦袋裡嗡嗡作響。更何況身邊還有小蕙。
我們兩個像呆子一樣握著手,貼著額頭,我試圖用鼻子輕輕磨蹭她的鼻尖,但耳蝸裡的三半規管顯然故障中,歪歪倒倒的老是對不準,兩個人吃吃笑起來。
『好像在做夢一樣。』小蕙輕聲說。
那麼近的距離,迷茫的視界裡根本捕捉不到她的臉,但小蕙的吐息好熱、好熱,有一股溫溫香香的濕暖。
『嗯,好像做夢一樣。』
離開PUB的時候,我已經有些站立不穩了,只能斜斜倚著小蕙,兩人摟著慢慢往前走。
一離開路燈的光源籠罩,我們迫不及待擁吻起來。小蕙的嘴唇涼涼的十分柔軟,體溫卻高得嚇人,纖細的腰板摟在懷裡,就彷彿抱著一團火似的。
她鼻尖吐息的聲音很輕,有種空渺的氣聲,聲線的末端微微顫抖著,好像會飄走一樣,既含蓄又催情,簡直是某種可愛的小動物。
『有……有人來了啦!』小蕙細細哀求著,慌亂無助的樣子激起了我體內的雄性衝動。
『放開我……拜託……』
我依依不捨的鬆開手,趕著背後的腳步聲接近之前,恢復成牽手的模樣。
明明那對情侶頭也不回的越過身旁,小蕙卻很心虛的整理著頭髮與襟口,彷彿我倆衣不蔽體。
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在我們之間作用著,越是無法盡情疏解,累積得就越為澎湃。
回到車裡,根本沒來得及取下擋風玻璃內的反光墊,小蕙才一關上車門,我就紅著眼睛猛撲過去,像獅子擒捕小白兔一樣,緊緊將她抓在懷裡。
她驚呼一聲,柔軟的嘴唇便已淪陷。
有了之前的經驗,雖然恨不得將小蕙吞下肚裡,我還是盡量放輕脖子上的力道,含著她的唇珠,用舌尖一遍一遍潤著她的唇瓣,偶爾輕點牙關。
她微微張開小嘴,柔順的抬頭。
那是全然沒有設防的迎合姿態,我們緊緊相擁,吻得又濕又熱。
——好……好柔軟。
我嚐著她口裡的滋味,意外發現沒有絲毫異嗅,只覺得熱而已……又濕又熱。舌頭侵入口腔時,有一種很貼肉的悚慄感,會讓人泛起雞皮疙瘩,津液啜吮的聲音非常淫靡。
我們吻了很久很久,彷彿時間突然停止。
我並不是一直啣著她的唇片不放,我們始終緩緩的動著,推擠、廝磨,輕輕接觸又緊緊黏合……喘不過來的時候,我就輕輕移開,吻著她的嘴角,吻著她下頜與人中,吻著頸側與鎖骨,迷失在她灼熱而緻密的膚觸之間。
小蕙的皮膚非常滑,只有零距離的接觸下,才能體會那種彷彿抹了極細極細的珍珠粉、沒有一丁點毛孔的滑順感。
她像小鳥一樣啄著我的臉頰、鼻尖與嘴角,只要一與她細膩的嘴唇或肌膚黏觸、滑開,就有一股通電般的刺激在我的身體裡爆開。
那種舒服到像把整個心抽起來的感覺,其實跟射精前的一剎那非常非常相似;我一邊顫抖著發出痛苦的哼聲,忍不住把手插進她外套的襟口。
小蕙的呼吸急促起來,軟弱的推拒著,絲毫沒有嚇阻的效果,只是徒然鼓動我的獸性罷了。
◇ ◇ ◇
小蕙是個非常纖細單薄的女孩子,身板平平的,簡直是永野護筆下的Fatima。
以今時的眼光,她的罩杯可能剛剛好是A,甚至還不到A+或B-的程度,胸型十分小巧。
我的手不安分的探進外套裡,隔著薄薄的春裝罩衫,撫過她纖薄的胸板。小胸部的女孩不見得瘦削見骨,但她們大多都有個共同特徵:那就是胸部特別敏感。
小蕙輕輕哀叫一聲,像是被什麼咬疼了似的,身體突然僵硬起來。
我的手掌揉過一片起伏平緩的肉丘,有顆櫻桃核似的硬突卡了一下指縫;小蕙猛地跳了一下,『嚶』的一聲,挺著細腰簌簌發抖。
手指滑到胸腋邊緣,這裡的乳肉鼓起圓呼呼的一團,我不斷變換手指形狀,讓柔滑的肉丘隔著棉布胸罩,往掌心裡集中變形著,就像揉著剛出籠的小白饅頭,手裡又綿又燙。
雖然我從小就是個胸部星人。但小蕙的身體?會了我一件重要的事:
無論尺寸大小,女孩子的胸脯都是非常美好之物。形狀、膚觸、體溫、敏感度,甚至色澤氣味……只有不懂得把玩欣賞,沒有不值得把玩欣賞的。
小蕙的喘息與柔順鼓舞了我,一瞬間,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異常熟悉的畫面:
同樣在車裡,同樣充斥著濕熱淫靡的空氣,同樣輕輕扭動的、喘息粗濃的苗條女體……
我殺紅了眼,重重堵住小蕙的唇,用力吸吮著她甘美的津唾與舌尖,一邊把手移到她兩腿之間,蠻橫的覆住了她微微賁起的恥丘。
小蕙劇烈發抖著,抗拒還是一樣的軟弱,體溫持續升高。口裡熱得像是蒸香似的,分泌的唾液彷彿是熬化流淌的滾燙糖膏。
她的小腹非常平坦,隔著牛仔褲的粗硬,似乎有點微微凹陷,只有骨盆兩側凸起,充滿某種很難形容的女體蠱惑——
男人再怎麼瘦,都不會浮露出月牙彎似的骨盆形狀,那是烙印在女人身上的、獨一無二的『性』的標記。
隱藏在那樣的骨盆裡,就在毛髮血肉的包覆下,有著溫暖濕熱、神秘而魅惑的緊束肉腔……
狂亂的欲望攫取了我,懷著做惡的念頭,我捏住一塊小小的金屬圓片,喀的一長聲,拉開了牛仔褲的拉鍊。
『不要……』小蕙哀求著,宛若哭泣。
我記得上一次停在這裡的挫敗感。
但小蕙不一樣。她……她是我的。
我們……我們剛剛說好了的。她是我的。
『跟某些拒絕你的女孩子不一樣,對吧?』
呂翰大人的嘲弄像惡魔一樣,突然在腦中響起。
可惡!我咬著牙,用粗魯的動作揮開最後一絲猶豫。
小蕙仰起頭,輕輕的哀叫了一聲,聽起來居然像是很尖很細的呻吟。
我探進她的最後一道防線,撫過汗濕的平坦小腹,以及一片茂密的纖細捲茸,陷進一團極濕極熱的黏滑。那裡遠比肌肉柔軟也更強韌,令人難以自拔……
其實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雖然從高中到大學看了不少愛情動作片,但是在淺倉舞和白石曈征服大家的年代,有碼R片的馬賽克大得跟車輪鋼圈一樣。我們只知道男優在鋼圈裡摳摳摸摸半天,一旦親臨犯罪現場,卻發現完全不是想的那樣。
這就像是高中的時候上數學課,老師在黑板上寫得很清楚,我們似乎也看得明白,但考試面對一片空白的答案卷,才明白其實大家也沒說很熟……
我的指尖還愣在原地發呆,緊要處嵌入一小截異物的小蕙已經弓了起來,牙縫裡緊咬著一絲哀鳴,兩條細腿微微屈起,突然驚慌的抓住我的手。
『有……有人……』她縮著身體滑下座椅,差點連我夾在她腿間的手也一起扯了下去。
『有人……有人來了!』
不知何時,用鬆緊帶勾住兩側遮陽板的反光墊脫落了一邊,恰巧就是副駕駛座前的那一半,透過毫無遮掩的擋風玻璃,一群像學生喝醉酒的人迎面走來,目光直接望進車裡。
小蕙狼狽的蜷在腳踏墊上,慌忙拉上拉鍊,整理頭髮。我突然有些暈眩,軟軟癱在駕駛座裡,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頰,還沉溺於剛剛的奇妙體驗,只覺得她非常可愛。
『都……都是你,大色魔!』她埋怨:
『都被人家看……看到了啦!怎麼辦?』
其實我酒精已經開始發作,剛才一陣血脈賁張,後勁更是一股腦兒衝上來,整個人就是不能動,只能伸手過去,輕輕拉著她。
『就說……說我是妳男朋友好了。』
小蕙一怔,原本緋紅的雙頰又染上紅霞。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紅著的臉又臉紅了』,她的肌膚就是如此奇妙。
『嗯,那就這樣說好了。』她咬著唇點點頭。
眼裡雖然水花盈潤,表情卻很開心。
我瞇著眼,手指一比,意猶未盡的訓斥著。
『下……下次不可以忘記喔!跟……誰都要這樣說。』
醉貓一本正經的繼續叮嚀。『我……是妳的男朋友。』
『好。』小蕙終於笑了。
◇ ◇ ◇
這晚的後續發展只能說是丟臉。
我被兩杯調酒撂倒之後,從天上掉下來的新女朋友開著我向毒舌學長借來的車,送回了親戚牌愛心宿舍。根據被害人石君小蕙的說法,她扶犯人上樓之後,該犯曾經試圖摟著她一起滾床單,可惜力不從心,被她以證物(一)棉被裹成了草履蟲狀,當場昏死過去。
小蕙將車鑰匙留在桌上,用保溫杯幫我泡了一杯熱茶,臨走之前還關了燈,然後自己步行回家。
雖然完全沒有立場,但事後我還是說了她一頓。
『……那麼晚了一個女生走夜路,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小心隱藏心裡的惡魔:『等第二天早上我送妳嘛!』
『那更危險。』她噗哧一笑,雪嫩的臉頰紅彤彤的。
PUB定情夜的第二天,醒來時已經下午快三點了。
宿醉就像小孩一樣,死纏著不放,嗡嗡嗡的,一直在你耳邊煩;越生越煩,然後越煩越生。
我的住處西曬很嚴重,但醒來時室內卻不怎麼熱,我也沒被刺目的陽光曬醒。搖了搖灌鉛似的腦袋,等頭殼裡的妖精們打完架,才發現百葉窗是放下來的。
桌上的車鑰匙底下壓著一張便條,熟悉的字跡十分秀麗,線條溫軟。
『我把車子停在公園邊,在門牌XX號附近。杯裡有茶,要好好休息喔!我回家會call你。愛你的蕙。』
流暢的書寫一到『愛你的』三字前略有停頓,我彷彿可以想像她害羞的模樣。
保溫杯裡的茶還有一點溫,我住的地方沒有電熱壺,她用茶壺煮開水沏完茶,把剩餘的滾水倒進了碗公,再把旋緊蓋子的保溫杯放進碗裡,就擱在水壺旁邊。
杯裡並沒有茶包,所以茶味剛好,沒有泡隔夜的苦澀;垃圾桶裡也沒有泡過的茶包,顯然她連垃圾也帶走了。
如果不是太晚太累,說不定她會幫我掃掃地什麼的吧?
我這才深深感覺到,有個女孩真的走進了我的生活中。室內擺設與昨天並無不同,但就在剛醒來的十分鐘裡,小蕙的形影及痕跡卻無處不在。
捧著保溫杯,我一口一口啜飲著變涼的茶,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快要滿溢出來的感覺。
梳洗過後換了套衣服,拿著車鑰匙走到公園。
奇妙的是:小蕙停放金全壘打的地方,距離上次周令儀的大發銀翼不遠,大概只隔兩、三個車身而已。
停過大發銀翼的地上,依稀還有些許反光。那是當晚車燈撞碎的玻璃渣。
我應該要打個電話給周令儀才對。
我跟小蕙都是她的朋友,既然在一起了……似乎該知會一下比較好。
——想是這樣想,但我坐在紅磚道的水泥沿邊上,對著手機發呆,一下子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可以看見愛心牌宿舍的窗。
但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了。
小蕙幫我放下了百葉窗,擋去了午後刺目的驕陽,也阻斷了來自彼方的注視。
就是這樣了,我想。
風停,一切自然就塵埃落定。有選擇就會有結果。
◇ ◇ ◇
我握著手機抵著下巴,默默坐在公園邊上,右手食指湊近鼻端,腦海裡忽然浮想翩連。
——這隻指頭,昨天撫摸過小蕙……
那種惑人的濕暖彷彿又回到指尖,我感覺它就像針刺一樣微微發麻,似乎有種麝香般、既濃烈又刺激,散發著甘美氣息的味道……
我無法分辨這是豔麗荒誕的幻想,還是小蕙真正殘留的氣味。思緒,已經飛到我無法控制的地方。
我沒有打電話給任何人。呂翰、耳東……誰都沒有。
我只是一個人上了樓,守在電話機旁,望著牆壁默默發呆。
在想像奔馳的異空間裡,我不斷播放昨晚酒精發作前的那一段,一遍一遍的回味著小蕙的身體、小蕙的溫順,一點一點還原情緒,重新回到那個狂亂時刻……
電話響起前,我吃掉了中間十二個小時的空白,身體跟心,都回到了車子裡頭的時空。
『喂……是我。』小蕙的聲音有點害羞:『我下課了。』
『嗯。』
『你……有沒有好一點?』她帶著笑。
『嗯。』
『我晚一點……帶苦茶過去給你。聽說解酒很有效。』
我沒答腔。
胸口有些東西快爆炸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怎麼了?』她怯怯的問:『生氣了?』
我搖搖頭。這個動作很蠢,但我無法思考。
『我……很想見妳。』
這聲音啞得簡直不像我自己。
『快來我家,好嗎?』
親戚牌愛心宿舍還滿大的,大概有三十六坪左右。
不過就如前文所說,這是親戚懶得整理,才好心借給我住的。20幾年的老房子沒有經過大翻修,連牆壁都是我搬進來之前,拗耳東、炳爺幫我粉刷的。三房兩廳兩衛裡,三個房間跟一間廁所已經不能使用,不是堆滿雜物,就是壁癌橫生,平常都直接把門鎖起。
我把跟廚房、飯廳相連的客廳整理到勉強能住,學耳東把一張小尺寸的雙人床搬到客廳來,算上半間廁所,這就是我全部的起居空間。
所以一進門,就可以看到床。
有些事根本就無須語言傳達。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辦到的,但小蕙完全聽得懂我的意思。
她沒去士林夜市買苦茶,搭最快的一班公車回到這裡,進門脫鞋放下包包,我把她推倒在床,激烈擁吻起來。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做的,但我們不約而同壓縮了時間,氣氛回溯到昨晚被中斷的汽車裡,有些非做不可的事已經無法忍耐。
我吻著小蕙,抱著她坐起身,掀起她的罩衫。
小蕙溫順的舉起雙手,裸露出白皙的上半身,她穿著一件鼠灰色的運動型內衣,細小的乳房劃出兩抹淺淺的圓弧,尖膨的乳蒂像櫻桃核般挺翹浮凸。
我從沒看過女孩子穿這樣的內衣。
不知為何,她小小的奶脯非常性感,我聽見自己胸腔裡劇烈的心臟撞擊,眼睛、耳朵裡滾燙到即將休克。
我們替對方解開下圍,冷靜裡帶著即將失速的慌;兩件牛仔褲被扔下床,小蕙穿著同款的棉質內褲,寬扁的臀部被裹得緊緊的,細直的雙腿側坐屈起,帶著動人心魄的修長曲線。
她連腳趾都纖細而長,蜷起來的模樣無比誘人。
我一言不發的褪去所有衣物,勃昂到會覺得痛的程度。
小蕙雙手抱胸退到了床裡,雙頰緋紅,水汪汪的細眼盯著我。與其說是害羞,更像恍惚出神的迷醉,就跟吃了藥一樣……
『脫掉。』我冷靜到了崩潰的邊緣。
『你……你來。』她閉起眼睛,羞意忽然湧現。
◇ ◇ ◇
很奇怪的,我沒有一點愛撫的念頭,彷彿再不進去整個人就會爆炸。
飛快解下她最後的一道防線,我們熾烈相擁,小蕙閉著眼睛分開大腿,迎接我緩慢的沉埋……
我在她無比濕潤的門前連滑幾次,每一次擦刮的刺激都讓我忍不住想打哆嗦,但無論如何提腰放落、提腰放落,就是沒辦法進入小蕙的身體。
但摩擦的刺激同樣撩撥著她,小蕙閉著眼,仰頭輕聲哼著,粉臉紅彤彤的非常豔麗。
她溫柔的抱住我的腰,將大腿分得更開,視覺的強烈震撼加上她掌心柔膩的觸摸,差點讓我噴薄而出;越是緊張,越不得其門而入。
漸漸我失去了興致,只覺得焦躁難堪。
『沒關係……慢一點……』
小蕙羞羞的哄我,仍是閉著眼睛。
強烈的挫敗感讓我慢慢消軟,額頭上開始冒汗。
『對……對不起!我……』我試圖讓氣氛別那麼尷尬:
『我……我是第一次。我……我不太懂得怎麼……』
小蕙閉著眼睛羞赧一笑,細膩的小手捉住前端,緩緩導引著。那是比我想像中再低一點的位置……
『對不起!我……我是第一次做。』
雖然還沒完全勃挺,但我有點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那妳呢?』
我發誓這句話裡全無惡意,只是緊張過後壓力一鬆,沒話找話、脫口而出罷了。
不論當時或現在,我毫不覺得『處女』跟『愛情』有何瓜葛,我愛的她就是眼前這個全部的她,無論是構成她的哪一部分,只要是讓她今天得以來到我身邊的,統統都是我傾心所愛。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如果神能應許,我願意用十分之一的生命做為代價,交換這句話不曾出口。
小蕙突然睜開眼睛。
我毫無準備,正想重新挺腰進入,是她灼烈的目光像有形的劍一樣,刺得我抬頭睜眼,正好迎著她滿面的錯愕與驚恐。
我直覺我說錯話了——雖然一下子不知道錯在哪裡。
『小蕙!我……我不是……』我慌亂的想要解釋:
『我沒有……不是那個……』
她突然掩面痛哭。我從來沒看過她哭得這麼傷心,試圖擁抱、安撫,卻被小蕙用力揮開。
我們在床上拉扯角力著,小蕙再也不願讓我擁抱,更別提合而為一。我一整個不知所措,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她穿上衣服,拎著包包奪門而出,木然的呆坐在床上,全身冰冷。
◇ ◇ ◇
窗外,應該是夕陽正好。
但關上百葉窗後,什麼也看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