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試閱
從他臉上浮現出的嫌惡表情來看,我們可以很放心的說無名氏先生並沒有失去閱讀的能力。但是是誰寫下這些文字的,卻仍是未定之數。
無名氏先生又伸手去拿這一疊的下一份文件,發現那是份打字稿。第一段說的是:
我一開口述說我的故事,就被他們打倒在地,頭也被踹了幾下。等我爬了起來,繼續往下說,有一個人又摑了我一耳光,另一個人一拳擊中我的肚子,我又被打趴在地上。我費了一番手腳才站起來,但就在我張口打算再次述說我的故事時,上校揪住我,把我往牆上撞,這一撞把我撞昏了過去。
接下來還有兩段,但在無名氏先生往下讀之前,電話響了。電話是黑色轉盤式的,上個世紀四○年代末期或五○年代早期的產品,因為電話放在床頭几上,無名氏先生不得不離開柔軟的皮椅,拖著腳走向房間另一頭。第四聲鈴響時他拿起了電話。
「喂。」無名氏先生說。
「無名氏先生嗎?」電話那頭的人說。
「你說是就是吧。」
「你確定嗎?我可擔不起弄錯的風險。」
「我什麼都不確定。要是你要叫我無名氏先生,我也欣然同意。你又是誰呢?」
「詹姆斯。」
「我不認識什麼詹姆斯。」
「詹姆斯.P.弗拉德。」
「說清楚一點。」
「我昨天來找過你,我們談了兩個鐘頭。」
「哦,對了,那個警察。」
「退休警察。」
「對,退休警察。有什麼指教嗎?」
「我想再來看你。」
「談過一次難道還不夠嗎?」
「倒也不是。我知道我不過是個小角色,可是他們說我可以見你兩次。」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見也不行。」
「恐怕是這樣。不過要是你不願意的話,我們不用在房間裡談。我們可以出去,坐在公園裡談,這樣可好?」
「我沒有別的衣服穿,我現在穿的是睡衣和拖鞋。」
「到衣櫃看看,你要的衣服裡頭都有。」
「衣櫃,對了。謝謝。」
「你吃過早餐了嗎,無名氏先生?」
「應該沒有。我可以吃飯嗎?」
「一天三餐。現在時間還早,不過安娜應該馬上就會過去。」
「安娜?你說安娜?」
「她是負責照顧你的人。」
「我還以為她已經死了。」
「哪兒的話。」
「也許她不是我說的安娜。」
「不可能。在這件事裡頭她是唯一一個站在你那邊的人。」
「其他人呢?」
「姑且這麼說吧,很多人是積怨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