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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萊恩，他不解地聳聳肩。
「我剛才說的話千萬不要亂傳。」我從沒看過柯庫倫神情如此焦慮。
「當然不會。」我的語氣出乎意料地平靜。「我明白──」
門被推開，我和柯庫倫立刻靠回椅背坐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兩名男子走進來，身上都穿著合身的亞曼尼西裝，一灰一藍。
我認得藍色西裝那位，正是史丹利‧威查克，孔雀般的男人，永遠自信滿滿，特別在對女人放電這方面自認所向無敵。
多年前，我曾在一場美國鑑識學會舉辦的研討會上見過他，並有幸得到他的青睞。他關愛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不只一次，時間長達五分鐘之久。
為何和他沒有進一步發展？道理很簡單，我已年過四十。威查克雖也已五十好幾，卻依舊偏愛剛入社會的年輕辣妹，愈火辣愈對他胃口。
灰色西裝那位，我猜是派瑞‧薛克特。他稀疏零落的黑髮下拉著一張長臉，上頭佈滿崎嶇不平的坑疤，究竟多少歲月的摧殘才能造就如此奇觀。再看他的公事包和那副架式，彷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律師。
威查克在我們起身時迅速又不著痕跡地打量我們一番，接著走向萊恩，和他打招呼。
「史丹利‧威查克。」
「安迪‧萊恩。」
兩人握過手。柯庫倫的實驗衣口袋裡傳出鑰匙碰撞聲。
「唐普，」一口閃亮雪白的皓齒向我招呼。威查克繼續說：「每次見到妳，都覺得妳又更年輕了。」
雪白的牙齒燦爛地綻放。我試著抵抗那惡名昭彰的威查克魅力。
「很高興見到你，史丹。」我遞出右手。
威查克熱情回握，緊緊包覆我整隻手，過了許久才放開。
「聽說妳和柯庫倫博士是舊識。」
柯庫倫和我點頭回應。
威查克向我們介紹薛克特。
接著又是一連串的握手。
「薛克特，這位是布蘭納博士。」另一排牙齒對我招呼示好。「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威查克緩步走向主席位置。
我們也快快備妥報告資料，萊恩從提袋取出案件檔案，我則取出電腦準備。待薛克特在柯庫倫旁邊坐好時，我的筆記型電腦已開機就緒。
「那麼，」威查克率先發言。「相信你們兩位一定很好奇，為何要為了一位嚴重酗酒、有精神問題且性情乖戾的老婦人如此大費周章，甚至麻煩你們跑這一趟。」
「任何一件攸關生命的案子都值得我們重視 。」這話連我自己聽來都覺得有些假道學，不過我發自內心這麼認為。我贊同電影「荷頓奇遇記」裡的座右銘，生命就是生命，無論她年紀多大或個性多古怪，況且蘿絲‧喬曼死時還不到六十。
威查克的目光停留在我臉上，我看著他的銀白色頭髮、搭配健身房曬出的古銅色肌膚。我必須承認，他的確很好看，就外表來說。
「事實上，我已將這案子全權交給柯庫倫。」威查克說。
柯庫倫調整一下座椅，顯然有些不自在。
「布蘭納博士和我都很樂意配合，任何與調查結果、她和驗屍官檢驗發現的相關問題，我們一定知無不答。」萊恩說。
「太好了。那麼接下來，我就把這裡交給薛克特先生和柯庫倫博士。你們若有任何需求、任何大小事情，都可以告訴我。」
威查克意味深長地看了柯庫倫一眼，才轉身離開。
「很高興你會說英語，警探。」
空氣間彌漫著細微的緊張氣氛，薛克特開口第一句話顯然就跟萊恩不對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