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是浪費時間!
史蒂芬‧霍金於一九四二年出生於英國牛津,他在這座城市完成學業直至大學。霍金來自中階家庭,二十幾歲時已展露對數學的天賦異稟,他是個相當優秀的學生,但當時誰也想不到他後來竟然變成了二十世紀一流的偉大科學家之一。那時的他在校外的軼聞遠比科學上的表現還要有名,據說他可以灌下大量的黑啤酒。
但即便行為放蕩不羈,流連各個學生舞會,霍金依然一路過關斬將,讀到碩士課程的最後一年。那年耶誕節,霍金的父母在耶誕夜晚餐慶祝兒子學業的成就。此外,英國另一所著名大學,也就是劍橋大學在最後一刻通過他申請攻讀宇宙學的博士學位!
「我要打開這瓶為了這一刻而保留的酒!敬史蒂芬!」 他的父親說。
他將酒瓶遞給餐桌另一側的兒子。史蒂芬接了過去,準備倒滿他的酒杯。忽然間,他發現自己手腕無力,他拿著酒瓶的手抖動著,只填滿杯子的三分之一。其他的潑灑在桌布上,染上了暗紅的汙漬。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但他的父親很快地說:
「舉高酒杯!敬史蒂芬!」於是所有人同聲祝賀,掩飾對年輕大男孩動作不協調的擔心。
那一晚,史蒂芬身為醫生的父親,要兒子承諾會到倫敦做身體檢查。因為史蒂芬在就讀碩士的這一年年末,動作困難的現象開始增加:他總撞到家具,口齒變得不太清晰,難以把鑰匙插進鎖孔內。
不到幾個禮拜時間,醫生便向他宣佈,他得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病,叫做肌萎縮性側索硬化症(ALS)。這個基因造成的疾病會導致身體所有肌肉退化,頂多只能再活兩三年。霍金剛完成碩士學位,人生正要展開,卻得知自己得了無藥可救的漸凍症,生命即將畫下句點。
霍金說,那時的他自己正準備進劍橋讀博士,但是心情非常沮喪。他將自己關在大學宿舍裡好幾個禮拜。他的父母、朋友和老師都想幫助他,不過這個大男孩拒絕見任何人。他處於痛苦的典型階段。他問自己:「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他對於世界對他這麼殘忍感到生氣,甚至拒絕相信診斷結果。他的內心世界正遭到恐懼、不安、怒氣和絕望交織的風暴襲擊。
那年,某個寒冷的冬天早晨,霍金起床後,凝視鏡子裡那個雙眼掛著深深黑眼圈的自己說:「夠了!」這句話不是對宇宙說,也不是對醫生說,或者對他的疾病說。他是在對自己說話,對他的內心深處說話!
這個年輕的學生對自己發誓絕不浪費僅剩的寶貴時光在抱怨上頭。他要做些有價值的事情,他要享受生命僅存的過程。
許久之後,他親口談到等待情緒平復的那幾個禮拜,他建立了一套自己的全新哲學觀,簡而言之就是:「抱怨無益,是浪費時間。在我完全癱瘓之前,我還有許多美好的事情等著去做。我想要研究宇宙。」
年輕的霍金刮乾淨鬍子,沖了澡後走出他的房間。當他穿過宿舍大門,也就是那棟曾經住過如牛頓一樣出色學生的古老建築,他已經換上全新的目光,他的雙眼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他要充分利用人生的每一分鐘,當作是上天賜予的禮物。
三年後,拄著拐杖的霍金完成博士學位,交出宇宙學史上最優秀的研究成果之一。他的教授和世界一流的科學家莫不瞠目結舌。這就是宇宙初始的大霹靂理論的首次出現,也就是當時世界上頂尖科學家正在尋找的東西。沒想到這理論卻是出自一個學生之手!這簡直是令人難以相信!關於那段日子,霍金或許會這麼說:「關鍵在於,我這輩子第一次認真投入研究,以及看見我自己樂在其中。」
霍金的研究成果在科學界投下震撼彈。他分析的能力無人能出其右,他的理論以清楚的方式,解釋了宇宙的形成和構造。他的解釋拓展了愛因斯坦的發現,第一次跟我們描述何謂宇宙、黑洞、光,時間。宇宙學史上第一次,出現一連串的觀念。這些觀念當時只有少數人能夠了解,而且只略懂皮毛。正如同某位記者說的:「他在一夕之間變成了宇宙大師。」
初嚐勝利果實,並拿到理論物理學的教授職位後,霍金娶了第一任妻子,很快地生了兩個孩子。與此同時,他的病依然逐漸惡化,註定他得終身困在輪椅上。
不可思議的是,瀕臨癱瘓邊緣的他身體卻相當健康,並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他慢慢地失去行動能力,直到只剩下手指健康的肌肉組織。每次霍金發現癱瘓又加重,他就會用堅定的語氣告訴自己:「抱怨是浪費時間!」
一年年過去了,史蒂芬‧霍金繼續研究工作,累積了無數獎項和聲望。他出版過一本書,叫做《時間簡史》,在全世界賣了超過一千萬本。但是對多數人來說,這個被困在大型輪椅上,體重只有五十公斤的男人,最令人佩服的是他的正面思考能力,他毫不懷疑地傳遞著一個宗旨:自己很幸福。
二OO九年夏天,霍金遠赴西班牙領取表揚他對科學貢獻的獎項。以下是我從他在那幾天接受《先鋒報》採訪,所擷取的一小段:
一九六三年,您被診斷出罹患肌萎縮性側索硬化症。儘管如此,您還是成為一個優異的研究員。要訣是什麼?
關於我罹患的漸凍症,沒什麼正面的東西可以分享,但是我因此學會不要顧影自憐,因為還有其他比我更不幸的人,因為我還能繼續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抱怨只是在浪費時間。這是真的,而且現在的我比病發前更快樂。我想要告訴所有日子不好過的人,任何黑洞都會有出口,再也沒有其他比我這樣情況還糟糕的黑洞。我二十一歲那年,所有的期望全部化為灰燼。醫生診斷出我得了漸凍症,多數病患會因此喪命。總之,我被告知無法活到完成博士學位,那一刻開始,我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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