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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有的薪資之下,三點八個月是本工會同仁一致的期望。』
『別再用這種像是工人的語氣說話!』再也聽不下去的正宗皺起了眉頭回道。
『在機場第一線工作的同仁,的確是勞動身體的工人沒錯。關於三點八個月的要求,我們是一步也不會退讓的。接下來,我要討論縮短工時這一項。
『關於第一線同仁每週四十八小時的工時,我們希望能比照總公司同仁,調整到每週四十三小時;若超過這個時數,則要求發加班費。人手不足的地方也希望能補人,像最近不斷增加航班,機場工作人員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請問公司是認為只要有了飛機,員工就必須自動去工作嗎?』
『由於業務急速擴張,在人手的確保上無法兼顧,這點我承認,今後我會認真考慮長程人事計畫的。』檜山社長打開PEACE香菸的罐子說道。
『長程指的是多少年呢?大阪分公司的貨運部門已有三年沒增加人手,但業務量卻增加了兩、三倍,十一名同仁裡,到今年已經有三名因過勞而病倒了。』
『這我倒是第一次聽到。勞務部長,真有這回事?』
『哦,我馬上調查。』
勞務部長為了隱藏困惑,刻意掏出了便條紙。
『技師的工作條件比分公司職員更嚴苛。雖然採三班制輪替,但他們還是得不斷加班,早已超過體力極限。只要忘了裝一個螺絲,就有可能危及飛安,因此希望能盡快增加人手。』
『我了解了。兩年內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改善。』
『兩年內?在風吹日曬下,未來兩年如果仍維持現狀,任何時候都極有可能發生意外。煩請社長親自去視察。』
『年末和年初的視察中,我已經注意到這點了。但你應該也了解吧,對企業而言,沒有比人事成本增加的壓力更大了。』
『若是如此,就請找政府協商。難道他們不擔心大臣或外國要人所搭乘的飛機出事嗎?政府應該不會袖手旁觀才是。』
『委員長,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如果向政府說這種話,我可能會被革職,到時很可能會有哪個比我更討厭的官僚空降過來哦。』檜山巧妙地避開了這個話題。
『我還有一件事想說。有些幹部對自己配車的司機公私不分,據說甚至有人叫司機在小老婆家門外等到深夜。司機也是我們的同仁,除了請這些幹部自我約束外,也請支付司機們應得的加班費。』
恩地元這番話說得『勞務負責大人』一臉狼狽。檜山接著說:『你開口、閉口都是工會成員的健康,但對配合長時間談判的我這個老人的健康,你卻一點都不講人情哪。今天就到此結束,剩下的下回再說。』
說完,檜山便悵然若失地站了起來。
在依然菸霧彌漫的會議室裡,副委員長行天拍拍恩地元的肩膀,一臉興奮地說道:『辛苦啦。累不累?以第一次談判而言,你的表現實在夠精采。』
『我不過是照著事前和你排練好的把話說完而已。可是,才一結束我的腿就軟了。對方對這種場子實在是太熟悉了。』恩地元苦笑著說道。
『無論如何,我們都努力到這個地步了,非得貫徹我們的要求不可。那個司機的悲慘故事說得還真好呢。』
『我才被嚇一跳呢!真想不到那個虐待司機的幹部竟然就是正宗董事。不過看到勞務部長那狀況外的德行,真是教人搖頭呀。』
『是啊,連勞務部長都是隨便找個願意供社長操縱的傀儡,過去和御用工會是如何狼狽為奸,已經是昭然若揭了。』行天語帶輕蔑地說道。
『不過,還是得多多提防檜山社長。看來他的本性大概沒多壞,但應該是個狠角色。』
『我完全同意。恩地,雖然你當初曾猶豫是否該接任委員長,但看來你是作了正確的決定。』
兩人互相打氣後,便走回了各自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