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試閱
老爸名片上的職稱是『雜文家』。聽說只要有人委託老爸,不管是什麼樣的內容,他都有辦法修改成『讓人看得懂的文章』。雖然老爸也從事料理方面的執筆工作,但是他剛剛發表的感想未免太單調無趣了吧!
『就沒有再多一點什麼形容嗎?』
老爸停下手中轉動叉子捲起麵條的動作,發出『嗯』的一聲點頭說:
『配上咖啡和還不錯的沙拉當成商業午餐來賣的話,我想想啊……應該可以賣個含稅八百四十圓的價格。』
『這評價很難分辨是好是壞欸!』
『那這樣,以五段式評價來說是四,以隼的成績單來說的話,相當於國文或音樂的成績。』
咬在口中的高麗菜味道變苦了。真是個討人厭的老爸。
『反正我其他科目都是三啦!』
我絕不算是個優秀的學生。以班上成績來說,我的分數算是比中間再高一點。在課堂上,我也不算是個認真上課的學生,還經常忘記交作業。雖然班導總是不太想和我眼神交會,但是我能夠理解班導的心情。我想班導不是嫌我礙眼,一定是我根本進不到班導的視野裡吧!或許該說,像朝風同學那樣的資優生會親切地對我說話,才教人感到不可思議。
想到這裡,我想起了櫻──朝風同學讓我聯想到了她。雖然丟了手球後,心情應該變得比較爽才對,但是隨著時間經過,憤怒的情緒原來是會一點一點地慢慢湧上心頭。
『氣死人了。』
內心的嘀咕不小心從嘴裡溜了出來。
『老爸只是把事實說出來而已。』
『不是啦!我不是在說你。』
『那是在說誰?』
我猶豫了一下後,決定問問老爸。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櫻的女人?』
聽到我沒頭沒腦地突然這麼問,反而換成是老爸露出質疑的表情說:
『她幾歲?姓什麼?』
『年紀跟我差不多,應該是個國中生吧!我不知道她姓什麼,也不確定名字是不是寫成櫻花的櫻。』
老爸有技巧地把最後剩下的高麗菜送進嘴裡後,將叉子放在餐盤上,雙手交叉在胸前說:
『不認識欸!她怎麼了?』
我抱著會被取笑的決心說出放學後的經過,不出所料,老爸聽了果然大笑不已。『呵呵大笑』──國文成績拿到四的我腦海裡浮現了這句成語,並且反過來露出生氣的表情皺眉給老爸看。如果要用成語來形容我現在的表情,應該是『愁眉苦臉』吧!
『沒必要笑成這樣吧?那一拳很痛欸!』
我揉著左臉說。我的臉頰發熱了起來,彷彿當時的疼痛感重現了似的。
『這樣很浪漫啊!老爸可是很羨慕你有這種遭遇。』
『那是因為你沒被女生打過,才會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
老爸用鼻子冷笑一聲說:
『我雖然沒被女生用拳頭揍過,但是我挨過巴掌,也被你媽甩過幾次巴掌。不過,我人生頭一遭挨女生巴掌是在十五歲的時候,就跟你現在的年紀一樣。』
『真的啊?』
我就是這麼蠢,明明在生氣,還是不小心應了老爸一句。
『那時候正好是午休,我和同學們在教室裡聊天,結果隔壁班的女生走了進來。她一站到我面前,就大叫「差勁透頂」,然後用力甩了我一巴掌。雖然不是拳頭,而是巴掌,但那一下可真是痛死我了。』
老爸一副沉浸在回憶中的模樣笑著。
『差勁透頂啊……』
我好像是被罵『窩囊廢』吧!
『你老爸我啊!那時候腳踏兩條船,後來把先交往的女生給氣炸了。哈哈哈!老爸那時候的女人緣很好呢!』
我頓時覺得全身無力,搞半天老爸只是想吹牛而已。老爸摸著他微微鼓起的肚子。
『真的是差勁透頂。』
聽到我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這麼講,老爸表情嚴肅地探出上半身逼近我,說:
『我不這麼認為。比起腳踏兩條船,一個十五歲男生沒有交女朋友,也沒有喜歡的女生,那樣才叫作差勁透頂。』
我突然感覺到腹部深處一陣刺痛,老爸的指摘根本是近乎犯規的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