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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我們的班導師走進教室。班會時間除了點名以外,幾乎沒有任何意義。我們的班導師是名叫石部的國文老師,瘦巴巴的,站起來彎腰駝背,一副窮酸相。說話也口齒不清,好像把話含在嘴裡吐不出來。
我以為他會提宮前由希子的事,但石部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無關緊要的事。什麼放學後要直接回家,不要在外面亂逛;有人把可樂罐丟在校園角落,裡面還有菸蒂。
「各股長有什麼事情要通知大家嗎?」石部說完一大串無聊的話後,形式化地問道。擔任保健股長的男生舉了手,一臉不耐煩地告訴大家驗尿的注意事項,有一個學生說了關於尿的笑話,幾個學生跟著笑了起來,但大部分人一臉無趣地無視那個玩笑。
保健股長的報告結束,石部準備走出教室時,好像臨時想起似的說:「二班的同學發生了車禍,請各位同學也要小心。」
教室內立刻喧譁起來,但石部已經走出了教室。
心不在焉地上完第一節課後,我去了二班的教室。我在教室門口向內張望,楢崎薰看到了我,吸著鼻子從教室裡走了出來。
「聽說是車禍。」我說。
「是啊,是車禍。」薰用手帕捂著眼睛說道,她的手帕已經濕透了,恐怕無法再吸收一滴眼淚。「山田說,昨天傍晚,她衝到馬路上,被貨車撞到。」
山田是二班的副班導師。
「地點在哪裡?」
「不知道。」
「由希子又不是小孩子,為什麼會衝到馬路上?」
「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我忍不住咂著嘴,「妳沒有問山田嗎?」
「問了啊,我問了他很多問題,但他除了由希子死了以外,什麼都沒說,只說目前還不太清楚具體情況。怎麼可能嘛?他們只是不想告訴我們而已。」薰頻頻拭淚,氣鼓鼓地說。
「有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太可能,畢竟連我也不知道啊。」
薰說得很有道理,我看著她的臉點了點頭。
「今天晚上是守靈夜。」薰停頓片刻,讓心情平靜後說道:「你也會去吧?」
「在由希子家嗎?」
「在她家附近的寺院,等一下我再告訴你地點。」
「拜託了,」說完之後,我也嘆了一口氣,「今天球隊的訓練只能暫停一次了。」
「所有隊員都要去守靈夜嗎?」薰露出球隊經理的表情問。由希子死後,她必須一個人扛起球隊經理的工作。
「想去的人去就好,守靈夜只是形式而已,但即使在這種時候訓練,恐怕也無法專心。」
「當然不可能專心。」薰用力擤著鼻涕。
回到教室時,發現川合一正坐在我的座位上。他是棒球隊的王牌投手。
「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川合兩條細腿放在我桌上,雙手抱在腦後問我,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聽說是被貨車撞到。」
「是嗎?」川合盯著我的臉看了半刻,然後收起放在桌上的雙腿站了起來。「是不是有守靈夜?」
「對,今天晚上。」
「你要去的時候叫我一聲。」川合說完,走出了教室。他的背影比在被迫替換下場,離開投手丘時更落寞。
之後的課也像往常一樣在無聊中度過,唯一的不同,就是老師的閒聊廢話變少了,但也並沒有太明顯的差異。
放學前的班會時間,班導師石部稍微說明了宮前由希子的死。她在放學後沒有直接回家,在路上發生了車禍,所以叫我們放學後不要到處亂走。
石部在黑板上寫了守靈夜的寺院地址,但只有少數人抄下地址。